而且,有他在旁边看着,顾飞沉也不敢对左荔不好。
他的存在,就是一把悬在顾飞沉头顶的剑,一旦他有所松懈,这把剑就会落下来。
为了左荔,他也不能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饶清河听到这话,面色巨变,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宣炎。
“宣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出卖干爹,为了活下去?”
宣炎喝了一杯冷茶,手指抚摸着一旁的锦缎。
在从深渊走向光明之前,他还想亲自为左荔做几件衣服。
“是啊,能活的话,谁不想活。我只是想要从幽暗深渊之中,站到阳光下面而已,这有什么错?
当初我本来也不想做这个,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如今有了别的选择,我当义无反顾。”
饶清河不断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又想踹宣炎一脚。
只是一次,宣炎还手了。
并且与饶清河扭打在一起。
饶清河怒吼:“宣炎,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都说了,她值得。而且我做这个选择也不全是为了她,我早就已经想脱离组织了。
我现在能通知你一句,都是念着我们之前的交情了。”
“呵呵,宣炎,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应该感谢你吗?这算是什么?
只要你放弃这个想法,我可以退位,以后你就是大少主,你就是组织的领头人。
到时候你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我从来都不想要别人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那就把她抓来呀,把她捆在身边,日子久了,他总会爱上你的。”
“我喜欢的是她的灵魂,不是一具躯体。”
“呸!你疯了!”
最后两人伤痕累累,累瘫倒在了地上。
两人急促的呼吸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地上很凉,但是两人都没有起。
最后,饶清河又平静的问了一句,“问你最后一遍,真的选择走这条路了吗?”
“没错,我想要这么做,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饶清河苦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杀了你。”
或许饶清河还有最后的良知吧。
如同左荔是宣炎光明的锚,宣炎也是他的锚。
“既然你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就去做吧。
你既然将功补过,那这样需要礼物,我送几个人给你,到时候把他们交出去,自然,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决定了,几个组织里的人的命运。
在对宣炎以外的人,他向来都是这么无情。
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他饶清河更不是好人。
听到饶清河这话,宣炎许久没有说,最后他道:“哥哥,谢谢你。”
饶清河听到这一声哥哥的时候,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要阻止宣炎的选择。
但是就如同宣炎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告诉他一声。
他虽然竭力阻止了,但还是没办法阻止的话,那就只能够支持。
他们一路走来,早就有这样的默契了。
宣炎坐起身,看着饶清河,“希望你能够替我保护荔荔,不要伤害她,也不伤害顾飞沉。
虽然我也想让顾飞沉死,但……我不想让荔荔伤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饶清河还真想过让顾飞沉死。
或许这样左荔就能看到宣炎的好。
可宣炎既然说了,他就不会这么去做。
“我会帮你看着他的,不过不会帮你看多久,你自己也要活下来。”
“好的。”
七月底,左荔收到了一个箱子。
打开里面一看,是一年四季的各种衣服。
左荔当时就忍不住落泪。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宣炎给她做的。
而这一箱衣服的到来,也是宣炎的告别。
他去自首了。
从那之后,左荔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宣炎的消息。
像宣炎这样身份特殊的人,被抓了之后,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
人们不会知道他的存在,最后是如何处置他的,也不会传出的消息。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不复影踪。
1982年7月底,左荔彻底的失去了宣炎的消息。
她时常在想,或许他还活着。
而左荔,也守着承诺,一直等着他。
她总希望有一日,宣炎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不是爱情。
可,这也是一种情。
八月八号,进山半个多月的顾飞沉一行人,也从山里出来了。
进山多少人。出来的时候还是多少人。
只是其中有一些人受了一点小伤。
伤得最重的,反而是顾飞沉。
他的一条腿似乎骨折了,经过简单的处理,最后是被抬着出来的。
当时左荔看到,脸就发白。
好在顾飞沉精神不错的和她说话,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