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盐道官员尚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位代王已经通过组建商会的方式完成了对整个云州精盐供应渠道的整合。
而且大同商会的规模远超了所有人的想象,有数千曾经身为盐贩子的商会成员为其保驾护航。
同样的运盐任务,只不过他们这次已经换了身份。
而这些曾经靠贩卖私盐为生的人,对于云州境内的各种小路也是驾轻就熟,比正规的运输途径要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只不过朱桂对此并不满足。
在所有人还没有缓过功夫之际,他再次发布了公告。
代王府向大同府内的所有百姓发出征工公告,每户出一位青壮劳力,通过做工的方式,可以免除当年一半的税收。
这下整个大同府再次沸腾了,甚至要比昨天关于盐贩子的政策更让人震惊。
毕竟盐贩子相对整个大同府的人数还只能算是少数,对于普通百姓的影响只在于盐价的高低。
可现在这条做工免税的政策几乎是关系到所有家庭了。
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都聚在了一起,讨论着代王的这次政策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代王虽然只有十四岁,可他昨天通过发钱的形式也确实让每个人都见识到了这位王爷的诚信和财富。
所以很少有人对这次的政策持怀疑态度。
代王府前的空地上再次挤满了人,只是这次不再是盐贩子,而是普通百姓。
与满心期待的百姓相比,大同府的官员可都坐不住了。
明朝藩王制度约束藩王不得插手地方政事。
所以最开始朱桂插手盐税的时候,这些地方官员虽然颇有微词,但也没说什么。
可现在,对方竟然把手又伸向了其他税收,那他们可就忍不了了。
盐税和税收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前者也是税收的重头戏,但毕竟盐税有自己的系统,地方官员虽然眼馋也只能干瞪眼。
可现在代王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就有些无法忍受了。
他发钱没人拦着,但是用‘他们的钱’来做慈善是不是就有点不礼貌了?
于是这次朱桂还没出门,就迎来了一位贵客,大同府郡守张茂。
此人一身大红官袍,头戴乌纱,一脸严肃的向朱桂行礼后说道:“代王殿下,税收关乎大明国运,请殿下收回成命。”
朱桂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此事本王已经上奏皇上,税收一事,可以全权交付于本王。”
张茂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这税收可是关系到他们这些本地官员的额外收入,要是全部交付出去,他们以后只能凭借微薄的俸禄过活,那这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殿下既然已经上奏朝廷,那是否有圣旨?”张茂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张郡守,你是在质问本王吗?不要忘了本王才是这里的主人。”
朱桂眉头一皱,身上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张茂楞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国尽忠,就算是代王身为藩王也不能违法大明律法。”
朱桂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好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是不知道你做郡守这几年,拿的可不只是俸禄吧?”
张茂闻言,顿时色变,还要张口,却被朱桂打断。
“税收之事,我自有分寸,圣命下来,就算是免去本王的藩王身份,本王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张茂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位十四岁的少年给拿捏了。
“送客。”
朱桂淡淡的说道。
门外走进来两位挺着胸膛的新兵。
张茂愤然离去。
堂后的徐妙清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中。
她气的把手帕都要拧出水来了。
“这个傻子,才来几天就把当地的官绅都得罪遍了,以后要如何安身?”
一旁的珠儿笑着说道:“珠儿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王妃好像对王爷的事越来越上心了。”
“好你个珠儿,敢调侃我是不是?”
徐妙清回身佯怒,主仆二人闹成一团。
朱桂虽听到动静,只是摇头,然后向外走去。
今天的人比昨日更多,而昨日的一部分盐贩子已然换上写有‘代’字的新衣站在朱桂这一侧。
这次朱桂仍然没有讲几句话就开始发钱。
每个登记在册的农户可以出一青壮,可以预领一月薪酬。
三箱子的白银又发出去了。
一旁的徐膺绪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心道这代王真是下了血本。
这次的发钱行动持续了一整天。
朱桂则在中途就让护卫去把城内的所有中小商家都找了过来。
这些人没有复杂的背景,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平时是根本没有资格见到朝廷高官的,更不要说王爷了。
只不过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复杂,不知道这位小王爷找他们所为何事。
要知道大明的政策一直都是重农轻商,这位小王爷这两天发出去数万两银子,难道是打算拿他们回血吗?
会客厅内人头攒头,明明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