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抒赶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没有人,只有一个保洁人员正在清理,她走进去疑惑地问,“之前这里的人已经走了吗?”
“鬼知道啊。”保洁上下打量了会顾云抒,见其穿着考究才又客客气气道:“是前台那边通知我来打扫的,来的时候已经没人在,想来应该是已经结账离开。”
顾云抒皱了皱眉,道谢准备离开时却看见浅灰色绒毯上的点点血迹,她心脏又是一阵抽疼,疾步就往外面走,心想着可能还在这里,或许是去上了洗手间。
然,等她匆忙来到洗手间门口时,确实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墙站在那,但刚要出声走过去,却听见另外一道熟悉的女声,“柏年,你明知道胃不好,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顾云抒在短暂怔愣后便快速躲进隐蔽的地方,此时女人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男人从不远处走过,他们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像踏在她心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竟然因为担心他就这样跑来了。
有必要吗?
他需要她吗?
他从来不需要的。
沈柏年从来不需要顾云抒。
他只需要唐绾,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顾云抒就这样呆愣着,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神过来,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听,“喂。”
“云抒。”是陆良笙的声音,他说:“你是不是又回随意了?”
顾云抒有点惊讶,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想到他向来是了解她的,便又觉得这事并不稀奇,“嗯,回来……看一眼。”
陆良笙在电话那头说:“别看了,回去睡觉、你不是想替我赚钱吗?现在就有这个机会,但前提是你必须打起精神,你能做到吗?”
顾云抒不敢保证,但想到自己之前已经夸下海口,便只能勉强应声,“我尽量。”
与此同时,沈柏年跟唐绾也走出会所上了车,上车后唐绾就对司机吩咐,“去林园。”
沈柏年刚才是有点醉,但并未醉到神志不清,再加上之前已经吐过一次,现在清醒得很,他道:“不用去林园,直接回沈家。”
唐绾听见这话就有点不开心,“柏年,你就那么排斥跟我去林园吗?”
沈柏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暗沉了几分,“今天不是家庭聚会?”
一句话轻而易举让唐绾往下坠的心脏又猛地上升,她知道这代表他又开始重新接受她了,家庭聚会?他承认她是沈家中的一员了?
她笑着说:“是,我会来随意还是因为伯母在家一直担心你,现在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话的时候,唐绾故意忽略他左手上的伤,她知道他,要是他想说肯定以后会主动提及,要是他不想说、就算她再多问也没用,指不定还会遭他烦。
这时,沈柏年又推了推眼镜,唐绾以为是他现在戴着眼镜不舒服,便主动伸手过去,“柏年,要不我帮你把眼镜拿了吧?”
她手才伸出,还没碰到,男人便直接躲开,“不用,你先休息一会儿。”
如果他只说“不用”两个字,唐绾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他又说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唐绾就觉得他是真担心她身体,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
同时,她也想起来,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眼镜,一直是这样,所以他会拒绝真的再正常不过。
“嗯,那我先休息一会儿,确实有点累了。”
没过多久,两人便回到了沈家,周樱看见两人一起回来当然是高兴不已,原本她还担心会有什么差池呢,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以后他们一大家子再也不会有任何风浪,就这样和和美美地,挺好。
但在看见沈柏年受伤的手时,一切美好又突然被冻结,周樱皱眉询问,“你这手是怎么回事?被人揍了?”
沈柏年在随意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了,此时却是肚里空空,吃得也比平时张扬了些,反问,“你觉得有人可以揍我?”
周樱想了想,能做到这的人还确实不多,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玩意,是个什么路数她比谁都清楚,也幸好他生了副好皮相,可以将那骨子里的戾气遮遮,不然还真没一个人敢跟他接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柏年随口敷衍,“跟人打赌输了,小事而已。”
周樱敛眉,“都见血了还小事?在你眼里什么才算大事?”
沈柏年也不吭声,将一碗饭吃了便要起身离开,此时沈梨走到他身边,温声说了句,“哥,我能跟你聊聊吗?”说完,她看了眼周围,尤其是唐绾后,又道:“单独聊聊。”
两兄妹分开那么多年,其实算不上多亲,至少沈梨做不到像其他妹妹那样厚着脸皮黏着自己大哥,再加上沈柏年天生给人一种距离感,这就让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可毕竟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液,便又疏离不起来,这种感情既简单又微妙。
沈柏年点头后两人便直接去了书房,关上门时,沈梨便抑制不住开口,“哥,唐绾肚子里那个孩子真是你的吗?或者,我换句话问,她真的怀孕了吗?”
沈柏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