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包子刘家的媳妇被一条大蛇给叼走了!!山海镖局的总镖头就在当场,居然见死不救!”
“你说什么?!山海镖局的总镖头?她一顿能吃包子刘家十个肉包子,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居然眼看着刘嫂子被叼走?!”
“可不就是么!你说说,这什么人啊,于她而言,打死一条蛇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却生生看着人被拖走!良心简直坏透了!”
一大清早,奉阳城早市的小商贩们便聚集在一处,开始热烈讨论最近发生的一桩异事。
大家七嘴八舌,千夫所指,正是山海镖局的总镖头,范一摇。
“诶,我咋听说是八条大蛇,不是一条大蛇!你们可别瞎传话啊,再冤枉了人家!”卖豆腐脑的陈四弱弱地出声,想要替这范总镖头说两句公道话。
谁知马上就引得群起而攻之——
“切,一条和八条有啥区别?她可是山海镖局的总镖头啊!身手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就不能救了啊?”
“就是的!我也就是身上没什么功夫,要是我有她那本事,说什么也不能眼看着老街坊被大蛇拖走!这分明就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
“呸!亏我平时见了山海镖局的人还跟他们打招呼!真是瞎了眼了!我这还有一筐鸡屎没来得及下肥,你们看着,我这就把鸡屎泼山海镖局的大门口!”
“我也去!我家里还有一桶狗尿!”
“走!咱一起去!今天非得把他们镖局的牌匾砸烂了不可!”
众人闹哄哄地就要回家抄家伙,一转身却都钉在了原地,见了鬼一样。
此番话题的核心人物,山海镖局的总镖头范一摇,就这样站在众人面前。
十六七岁的少女,梳着一对双丫髻,上穿交领蓝色短衫,下着黑色长襦裙,生得唇红齿白,个子未见多高,可此时左右手各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竟是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气氛有些诡异,所有人都看着少女不说话,一个个都成了锯嘴葫芦。
范一摇懒洋洋扫了一眼众人,挺大的一双眼睛半阖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唔,你们在说包子刘家的媳妇啊……她没事了。”范一摇慢吞吞地说。
众人一愣,急忙凑过来。
“哎?那条大蛇被范总镖头您打跑了?”
“那他媳妇人呢?已经回家了么?”
“哎,这件事……说来也是非常离奇了,你们绝对想不到。”范一摇将两个麻袋往地上一放,欲言又止,大有一副此事说来话长的架势。
“到底怎么回事啊?范总镖头,您坐下慢慢说!”
为了听到一手八卦,这些小商贩们也是十分训练有素,拿板凳的拿板凳,倒水的倒水,打遮阳伞的打遮阳伞,很快便将范一摇伺候得舒舒服服。
范一摇喝着徐记茶馆的凉茶,又接过王家点心铺的绿豆糕,这才慢悠悠诉说起来——
“就是昨晚上,我刚压了一车镖回来嘛,本来是想顺道去旁边的大顶子山捉兔子的,我师父他最近总跟我念叨烤野兔,你们也是知道他的,唠叨起来能把人耳朵磨出茧子,不过这都要怪隔壁老罗……”
“咳咳,我说范总镖头,说重点!打兔子的事儿咱能不能跳过!”众人猴急。
“哦哦。”范一摇立刻从善如流,回归正题,“就是昨天晚上,我要去大顶子山打兔子嘛,然后就刚好碰到刘家嫂子,听见她喊救命——”
所有人都听得聚精会神,眼巴巴等着后文。
范一摇目光却忽然往陈四的豆腐脑摊子方向一瞟,“哎,陈叔,您家豆腐脑今天的卤汁是木耳黄花菜的还是笋干肉丝的?”
大家都齐刷刷将目光转向陈四。
老实巴交的陈四张了张口,也还算是上道,立刻跑回摊位,从大锅里舀了一碗豆腐脑:“是木耳黄花菜的!我给范总镖头盛一碗,您尝尝!”
范一摇接过豆腐脑,一口喝了小半碗,咂咂嘴,这才继续。
“唔……说到哪里来着?”
马上有人接茬:“听见刘嫂子喊救命了!”
“哦哦对,我听见刘嫂子喊救命,立刻循着声音追了过去,好家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条大蛇?”
范一摇缓缓摇头。
“难不成……真的是八条大蛇?!”
范一摇还是摇头。
“哎呀,范总镖头,您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众人实在是受不了,催促道。
范一摇这回眼睛终于睁大了一点,伸出手对众人比了个“八”。
“是一条大蛇,但是生了八条尾巴和八个脑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我天啊,真的假的!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的怪物!?”
“那你看,我糊弄你们干什么。”范一摇拿起碗,埋头继续喝豆腐脑。
“那……范总镖头您是把那怪物打死了么?”
“没有啊,我哪有那本事。”
众人的神情古怪了起来。
先前骂范一摇骂得最欢的茶贩老徐狐疑道:“范总镖头,既然您没把那怪物打死,怎么还说刘家嫂子人没事了呢?”
范一摇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