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就要吃人的,眼下到宣皇子那样,倒没见咱们姑娘有什么动作,倒乖顺得像个小白兔了。”琉璃笑着调侃,将糕点放到霍暮吟面前,提壶满上了新进贡的雪顶银芽。
霍暮吟心想:那是你没见到上一世的薄宣,在他面前不乖顺些,他才是要吃人。
不过琉璃说得也对。
霍暮吟脑海里闪过一记流光,顿时对来贵的事情有了主意。她从前张扬的事情早已传遍京城,宫里人人都有所耳闻,不若将这做派进行到底,便能收拾了来贵!
琉璃做糕点的功夫一绝,霍暮吟捻起一块水晶荔枝糕,放到口中细细抿着,入口即化的荔枝甜香沁入齿缝,当真让人拍案叫绝。
霍暮吟吃得高兴,随手赏了琉璃一柄上好的红玉錾银飞花簪,琉璃欢天喜地地同玳瑁和琥珀分享,没人看见琥珀眼帘下一闪而过的不开心。
入夜,月上柳梢头。
霍暮吟沐浴之后便在廊下摆了茶几摇椅,躺着吹风,十分惬意。
来贵盘点完了今日的嫁妆,还剩锁在屋里的那些没点,他将账册送回慈宁宫后,便到霍暮吟跟前来讨钥匙,要去清点剩下的。
霍暮吟阖眼假寐。
哪知来贵仗着自己是来后派来的人,腰杆子硬得很,在阶下站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再次出声提醒,最后干脆搬出太后来。
“贵妃娘娘是宫里的新主儿,不太知道咱们宫里的规矩,眼下太后主事,差奴才来清点嫁妆,还望贵妃娘娘不要拂逆太后的意思才好。”
没人理他。
玳瑁和琉璃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帮霍暮吟摇扇,一个帮霍暮吟捏脚。
来贵跟在邕石海身边多年,凭是宫里的哪位贵人都要给她三分面子,可这霍暮吟偏不长眼,他恨得咬牙切齿,悄悄攥紧了拳头。
“奴才不敢惊扰贵妃娘娘大驾,只是太后之命奴才不得不从,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危难奴才,让奴才早些办完差事早些回慈宁宫回话。”
“哗擦”一声,霍暮吟抓起茶碗摔了出去,美眸怒气满溢。
“本宫是给你脸了,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这般那般威胁。玳瑁,你带他去盘点,别在本宫耳边聒噪!”
说着,便从贵妃椅上起来,回到殿中去。
与玳瑁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同玳瑁对视一眼,玳瑁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重华宫的灯火一夜未歇,西南角的耳房里更是亮如白昼。
一个时辰过去,帮着盘点的侍女宫监都有些疲累了,揉着眼睛下去歇息喝茶。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玳瑁和来贵,嫁妆箱堆叠如山,视线受阻。
来贵一手捧着册子,一手拿着笔,闲话道:“玳瑁姑娘嘴巴倒紧,一点贵妃娘娘的事儿都不肯透露给咱家知道。也不知耳朵是不是也紧,不该听的可听去了没有?”
玳瑁道:“什么不该听的?”
她顿了顿,“公公莫不是说的慈宁宫那回?”
来贵手一顿,悄悄摸了一条捆嫁妆的红绸藏在账簿下面,绕到她身后道:“玳瑁姑娘听见了多少?”
玳瑁背对着他,仍专注盘点着,闻言道:“什么也没听清,就看见皇后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大好。”
“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在这宫里,便是听见了也该说没听见。不管我听没听见,来贵公公来重华宫的任务之一,不都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将我灭口以绝后患吗?”
她如此通透直白,倒是叫来贵一愣,索性扔了账簿,一个大步拐上来,红绸从后面套住了玳瑁的脖子。
“既然如此,咱家也不装了,说到底,咱家来这重华宫,气也受够了,若是能够,恨不得将你主子也杀了。”说着,他手上越发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