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受累于他们一家都略有些沉闷的性格,他不能就这样光坐着,坐久了没意思人就散了。
为此他耍了无数的宝,扮了千奇百怪的丑,他有着数不清的话题,也有说不完的话,只要不喊停,他可以一直说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说累了,听的人也在喊累,说了这么多,听了这么久,人还是要走。
还是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黄郡突然问他学校里的事,唐远中规中矩地答了,放在以前他该高兴坏了,今天却提不起任何兴致,连唐一裕都看他,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压力太大了吧。”唐思榕给他碗里舀了勺牛肉汤,“多吃点,身体最重要。”
唐远食欲恢复了大半,唐思榕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唐思榕说什么他也点头……压力是挺大的,这周末就月考了,他还什么都没看呢。
晚上唐远去阁楼睡,房子小,卧室一共才两间,以前小的时候他和唐思榕挤一间,上下铺,后来年龄大了,他只能搬上去。
阁楼采光不好,冬冷夏热,唐远没住太久,高一开始唐思榕住校,他又搬了回来,只在周末的时候住上去。
唐思榕来给他收拾床铺,太久没人睡了,房间里一股潮味,“哪有让你一个病号睡这的,我也就住一晚,你快下去。”
“那也没道理让你睡啊。”
唐远一个飞扑蹦上床,床架子顿时吱嘎乱响,他铁了心,“我警告你千万别跟我争啊,让你睡,我还是不是人了。”
“是我弟弟就行。”唐思榕笑着拿床单抽了他一下,“轻点,蹦坏了你睡地上。”
“蹦不坏,姐你知道吗,我刚被流放上来的时候,天天可使劲蹦它了,就盼着哪天蹦坏了能换个大点的房,结果这么多年怎么着,比我还结实呢,我哪天散架了它都没事。”唐远一本正经地重重叹了口气。
“蹦坏了也是买床,买什么房。”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会外婆不还在吗,她老人家迷信,家里坏了只碗都要求神拜佛的,床榻了这么大的事她能不做点文章?何况买的时候她就说这房子风水不好,后来……”
唐远说着突然觉得没意思,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一分钱不挣,在这嚷嚷换换换的,“算了,我也就想想,买房多难啊。”
“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唐思榕推他去旁边坐着,“你想好考哪儿了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考你在的地方。”唐远说:“你又不肯回老家,我不得离你近点好照顾你。”
“那到时候我给你买。”
“扶弟魔啊。”
“……”唐思榕又想抽他了。
她帮唐远把床单被套都理好,换了新的,“早点睡。”
“明天你送我去学校吗?”唐远躺进被窝,露着双眼睛看她。
唐思榕要给他关灯,闻言学他说话,“这还用问吗。”
唐远笑起来,迅速跟她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唐思榕送他去学校,顺便去找老许,聊了什么唐远没问,估计就是替唐一裕打那一声招呼去的。
唐远进教室,早读刚要开始,元谦拍了拍他,先问他好了没,接着递过来一沓卷子,“我都替你理好了,赶紧做。”
“多少张?”唐远被这厚度给惊到了,平时一张张发不觉得,凑一块居然能这么可观。
“十四张。”
“……”
唐远心情沉重地回过身,发现宋亦川正看着他,“怎……”
“昨天怎么没回我消息?”
“……忘了。”
唐远想说手机没电了,但不可能一整天都充不上,他确实看到了,看到了却没回。
宋亦川应该是到学校不久就给他发了,问他为什么没来,还需不需要请假之类,唐远那时候要么在跟唐思榕说话,要么纯粹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回。
他这样轻飘飘两个字,没多余的解释,宋亦川没说什么。
这一天上午四五个课间他们都没说什么。
中午出去吃饭,宋亦川还是和谢瑶一起,杨启帆难得来门口等他,唐远不想表现得太刻意,只能跟在那两人后面。
他有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偏偏杨启帆个高腿长还总喜欢搭他肩膀,无形中推着他往前走,“身体好点了吗?”
“你怎么也知道?”
“你两天没出现了我能不知道。”说到这杨启帆还有点来气,“我还给你发消息了呢,回都不回,是不是兄弟。”
唐远咳了声,“没看见。”
“扯吧你,什么没看见,你就是不想回。”杨启帆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
“……”真是什么尴尬来什么,唐远看了眼前面的宋亦川,隔着点距离应该没听见。
他没想到宋亦川能为这个事情生气……也不是说生气吧,生气了吗,毕竟人又没亲口承认,不过就是半天没说话而已,以前也不是天天都说话的。
可能确实会有点不爽吧,换位思考一下,忙前忙后照顾了一晚上,转头不声不响连个屁都没有。
可忘回消息不是常有的事儿吗,何况是他那样的状态下。
唐远发现自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