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唐远没去上晚自习。
元谦问宋亦川,宋亦川神色冷淡,“他没跟我一起回来。”
“……哦。”元谦知道他俩下午出去打球了,没想到还会分开。
晚自习都上了两节了,唐远很少旷课,元谦不放心,跑回宿舍找他。
等再回来,他脸上不再有肉眼可见的焦虑,宋亦川猜人多半就在宿舍里。
果然回去时唐远面朝里躺在上铺,底下不断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不小,他却自始至终保持同一个姿势半点没动,像是白天透支了精力,这会真睡着了。
洗漱完宿舍熄灯,宋亦川爬上床,很快也睡了过去。
这之后连着几天他没和唐远说过话,一个教室前后桌坐着也像完全不认识。
日子照样过,学习照样紧,有限的时间留给他们交流的机会本也不多。
宋亦川有天晚自习前下了趟楼,回来时遇到唐远,在楼梯上,教学楼和实验楼中间有廊桥连着,两边厕所共用,但通往实验室的楼梯却有单独的,只是很少会有学生从这里经过。
昏暗的楼梯口没有灯,唐远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微弱的光线照进角落。
他手腕搭着膝盖,指尖攥一点忽明忽灭的猩红,竟是在抽烟。
待看清楚来人,唐远站起身,和宋亦川擦肩而过,他往下走,剩的半截叼进嘴里,未散的烟溢了出来。
宋亦川轻咳了声,转头看向他背影,“上课了。”
唐远没有停顿,径直走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课结束,去小食堂吃饭,宋亦川还是跟谢瑶一起,谢瑶会在门口等他,他也让她等,这两人要互相没点意思绝对就是在耍观众玩了。
唐远最烦人腻腻歪歪,干脆眼不见为净,他平时跟杨启帆各走各的,今天却故意下到二楼去等他,就是怕一会路上又跟他俩撞见。
一班教室后排他和元谦的位置空着,老田这节课拖堂了,唐远背转过身,朝下看,刚好看到宋亦川和谢瑶从实验楼的楼梯口出来。
“这么急着是想回来了?”老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
“哪能呢。”唐远笑,“我回来您不得伤心吗。”
“你还知道。”老田瞪他一眼,一班这回只考上去两个,要再掉一个下来,绝对丢份丢到家了,“马上月考了,给咱们班争口气,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敢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远跟她保证,可保归保,身为带了他两年的班主任,老田怎么会不知道他属哪路货的呢。
唐远估计她比他还没信心,也是惨,要是哪天他掉下来还没人顶上去,一班可就真成笑话了。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杨启帆待老田走后狠叹了口气,“愁啊,真愁,摊上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鱼尾纹都愁出来了。”
唐远没说话,往楼梯口走,杨启帆追过去,顺手搭上他肩膀,“哎我说你这跟谁生气呢,这么多天没个笑脸,谁惹你了。”
“没谁,心情不好。”唐远说。
“有进步,还知道跟我说话了。”杨启帆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天,心里正苦,好不容易唐远理他了,立马就抱怨上了。
“我什么时候没跟你说话。”
“这周一到周五,您跟我说的话加一块有十个字吗,还什么时候,照照镜子吧,就你那脸冷的,走路上我都怕你要揍我。”
杨启帆这话属于是夸张了,唐远轻易不揍人,从小到大打过的架屈指可数。
但不喜欢打架不代表不会打,尤其挡不住有人硬往枪口上撞。
“哟,这不那谁吗,咱们班的大学霸。”背后响起一道粗嘎难听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杨启帆不想他俩再起冲突,硬勾着唐远肩膀要走,“别理他。”
这事要放平时唐远可能就走了,偏偏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前两天不还瞧见跟宋亦川混一块了嘛,怎么,马上要考试了,装不下去了?”朱化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一副迫不及待想看笑话的嘴脸。
“人畜有别,我至少还能混一混,不像有些狗,只能腆着脸在门外叫唤。”唐远冷声回敬道。
“我□□妈!”朱化受不得激,当即跳起来揪着唐远的衣领往栏杆上撞去,“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有本事你收拾。”唐远丝毫不惧,仗着身高垂眼看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分明是怕朱化的火挑得还不够高,“你今天要敢动一下手,我敬你是条汉子,要不敢他妈趁早放手,别光打雷不下雨在这丢人现眼。”
宋亦川那回唐远就看出来了,朱化想找他麻烦,可只敢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找,他也怕,比他更怕,唐远最多吃个处分,到他这案底太多说不定就退学了。
朱化脸涨得通红,忍得牙都快咬碎了,却只能干看着,由着他挑衅。
周围不少人围观,别说打不起来,真要动了手,他未必能捞着好,虽说唐远在这个班上没什么朋友,架不住杨启帆人缘好,两人现在明显站一边。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早晚叫你服!”朱化抬手甩开他,动作看似狠,实际没怎么太用劲,估计也怕把唐远甩地上好让他有机会讹上自己。
他领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