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王侯的封地还没有她一半大,那可是了不得了。”
“方才在含章宫出那么大乱子,陛下怒成那样,还以为要出事,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半点事没有……”
“封公主,那也太尊贵了,我们也是公侯翁主,像她一样学医学武,读书习字,将来是不是也有机会!”
“啊!可以试试……”
“听禁军说翁主武功不错,她怎么学会的,也就闷在府里小半年,变化也太大了……”
又有人说起太子剑术是如何高超,有情有义的,言语里都是赞叹。
周婧站在腾花树下,望着离去的堂邑侯父子三人,心中并不平静。
筹谋这么久,费劲心力,反而让堂邑侯府更荣光了,陶七甚至被封了公主。
周婧脸色发僵,松开手里的藤条,用手帕擦干净上头沾染着的花瓣碎屑和汁液,叫旁边还在一脸艳羡赞叹的妹妹,“回家,还有要事要做。”
张青直接被送进了宫,阿娇给了药方,又和师父淳于意一起,施以针灸,十多天过去,已经能用上力了。
云姑已经交代清楚了,伸冤无门后她和张青改了姓名,张青拜到一名游侠门下,不常出山,云姑则改头换面留在长安城里以浆洗为生。
董之学溺水、董宣骑马摔断腿后,云姑便盯着阿娇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月前听说太后要趁着国宴正典给陶七翁主选夫婿,布置含章宫,云姑便用了些障眼法,混进来当了粗役。
刘嫖一想到有人暗中盯着女儿要置她于死地,心中对云姑就生不出歉意和同情,态度不冷淡也不热情,付给了云姑百十金,还有一家远在齐州的小铺子,算是了结了此事。
儿子的腿能治好,这比什么都强,云姑很爽快地答应了,百十金甭说是普通的贫民家,便是中等一些的朝廷臣子,领一辈子俸禄也领不到这么多银钱,儿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张青腿好后,云姑便带着他去了齐州。
这只是刘嫖手里的一桩小案子,想要把以前的成年旧账清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搜罗来的财物,违法的该退退了,阿娇如果补过,她手里多出来的这一份便如数上缴给了朝廷国库,一桩桩理清楚。
长公主往国库送东西还是头一遭,稀奇得很,长安城里人人称道,皇帝刘启看阿姊这样给面子,龙心大悦,也不愿让亲姊吃亏,从自己私库拨了赏赐,流水一样进了堂邑侯府,天下人便看明白了,长公主经此大难,不但没倒,反而更荣光了。
刘彻虽然受到了皇帝太后嘉奖,但他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是读书、练武、处理政务,暗中栽培能用的人,观察阿娇每日都做些什么。
只是他见阿娇读书习武进步神速,身为夫君必须要比她厉害些,出宫游玩的时间都省了,学问上进步得更快,又寻了些神箭手,无论文课武课,还是父皇交给他的朝堂政务,必定稳扎稳打,样样做到最好。
韩嫣将寻来的剑谱送到长年殿,顺便禀告事情,“你料的没错,这个周婧真的不简单。”
“她的生母邹氏是周亚夫庶三子周乡临的原配夫人,因犯了罪过,一直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在乡下田庄,周婧六岁时流浪到江陵,‘恰好’被丞相府的马车撞到,周亚夫一听是自己的孙女,大为惊讶,又见她聪明伶俐,让周乡临派人将母女三人接回了长安城,这时候周乡临有一妻二十一妾,在周婧母女三人回来后,不是病死,就是因罪过被休弃发卖,剩下三两个唯绉氏马首是瞻,周婧本人则请了老师来教授琴棋书画,通读诗书,在长安城逐渐有了才名。”
“丞相府人丁兴旺,孙子辈里二十个女君,独她高出一筹,在丞相府受人尊敬,周亚夫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
“当年栗姬有意同周亚夫结亲,看中了长孙女周嫆,这是周亚夫最喜欢的孙女之一,不过去年与人苟同,私奔远嫁了。”
与那一副柔弱恭顺的外貌相比,这手法确实格外不同寻常,刘彻嘱咐韩嫣盯紧她,“查一查证据,有备无患。”他不想插手旁人的家务事,但如果阿娇中毒,含章宫遇刺当真同周家女君有关,他也不介意不择手段。
韩嫣领了命,刘彻看了看时辰,见离僚臣来议事还有一段时间,翻看完案几上的剑谱,挑拣了一些确实好的,起身说,“你自己在宫里玩罢,我有事出去了,不必跟着。”
韩嫣应了一声,自己去宫里找其他小公主玩了。
下午阿娇是要练剑的,只是祖母非常捧场,她就算翻一个跟头,祖母都会很给面子地拍手叫好,夸赞她厉害,阿娇这样定力足的,都给她说得脸红不好意思,打棍也打不下去,转而坐到窗户边处理事务。
窦太后见孙子来了,乐得看两个小孩凑在一处,自己回了寝宫,招别的小孙子小孙女玩。
“阿娇。”
刘彻站在窗子外头唤她,阿娇爬起来,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说话。
不管刘彻当时在想什么,他冲进来救她的行为是真的,阿母说禁军也是听到刘彻的呼哨声才能这么快赶过来,救命之恩不能怠慢,让她好好同刘彻告别。
这辈子少年的武帝确实帮了她很多,那些她补漏的证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