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眼下的生态环境还没有遭到工业革命的破坏,她一天的时间里就见到了好几种后世已经灭绝或者濒临灭绝的珍惜植物,收获颇丰,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做火铳火]药打败匈奴万国来朝美梦破裂带来的挫败感。
搞不成科学研究,她可以把时间精力用来读书习武上,除了那些拿不出来的高科技,她脑子里还装了许多的农桑术,陶瓷、盐、冶铁、丝绸织机,总有一条路是可以走通的。
她现在才十二岁,还很年轻,只要用心,总能做一些事情的。
阿娇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新的规划,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每日都充满了干劲,武艺恢复了一些,也招募了许多有用的人才,今日跟她出门的侍卫周云就是其中之一。
周云背着一大背篓跟在旁边,提醒道,“前面是四公主六公主。”
眼下民风自由,男女大防并不严苛,所以也常常有结伴出行踏青赏花的,这里是泾水长堤,是个游玩的好去处,曲水亭旁的草地上铺了毯子,清风吹动柳枝,水声沙沙,公主贵女们谈天说笑,又有琴音筝曲,婉转悠长,传出去很远。
阿娇忙着回家炮制药材,“直接回府。”
“是。”
阿娇知道那日大婚造成的舆论热潮还没有过去,出行便都带上了幕离围帽,马车停在不远处,拐个弯就能到,只是她刚下了长堤便被唤住了。
“是陶七翁主么?”
“呀!大家快出来,真的是前太子妃!”
曲水亭离大路有百十丈,且中间隔着一片桃林做屏障,本是有些距离的,只对方这一嗓子下去,一下就从后头绕出来了七八个,纷纷上前来行礼,“见过陶七翁主。”
“不必多礼,你们接着玩。”
阿娇要走,当前一女君直接摊开手臂拦在了她面前,“别走呀,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翁主和我们一道吃点小食,品品谱,玩一玩,再回去呀。”
环肥燕瘦一道围上来,又都是貌美的年轻小娘,看得人眼花缭乱,阿娇解下背上的背篓递给周云,让他先把马车赶过来,想着应付几句便回家了。
“陶七,你这是真得失心疯了?就算十弟看上了旁人,不娶你了,你也不必这样自暴自弃罢。”
长相明艳的姑娘穿一身浅红色华服,抱着手臂,黛眉间都是嘲讽,“我们在曲水亭踏青赏花,你也一起来罢。”
“该不会是变丑了,不敢见人了罢。”
“那也是,不是说前日将绛侯家的小郎君吓哭了过去么?”
是轻妩公主和轻骊公主,她俩是栗姬的二女儿四女儿,性格与栗姬是一脉相承的嫉恶如仇率真直爽,只是和阿娇一直不对付。
六年前栗姬的儿子刘荣还是太子,阿母朝栗姬提亲被拒,恰逢当时皇帝起了废刘荣立刘彻的心思,阿母立马定下了她和刘彻的婚事,顺便在背后助推了一把,加快了废立的进程,刘荣被废,栗姬幽禁北宫,堂邑侯府和飞羽宫也就结下了深仇大恨。
死结,无解。
只不过以前飞羽宫不敢针对她,见了她绕道走罢了。
又有几个姑娘大着胆子伸手来扯她的幕离,“啊呀,我的天!”
女孩子推推嚷嚷乱成一团,挤着往后退,花容失色地惊声尖叫,“陶七,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脸,你的头发,怪物啊!”
“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泥巴里打滚去了啊,你是不是真疯了?”
三五个小姑娘口上说着可怕,其实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阿娇知道自己没有丑到不能见人的地步,她们也不是真的被吓到,就打算走了,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听了这些非议,必定要理论争执一番,但因为做了几世军人,一则见多生死,许多小事便也不太上心了,二则军人天生对同胞有很强的包容力,尤其这些女君都还很小,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就更不会计较了。
阿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们玩,我先回家了。”她想回家洗个澡,还有很多杂物要处理,阿母先前常常收受贿赂违法乱纪,捅下了许多篓子,她得把这些篓子都补上,还有兄长们,也要敦促着读书明理,免得将来又长成鱼肉百姓横行长安天怒人怨的纨绔子弟。
陶七翁主竟然没有冲上来扭打,以往那双目空一切的眼睛里甚至都没有愤怒,反而很安宁,但这更让人难以接受,她们想堵陶七,不就是想看她哭,想看她惨,落地鸡的样子么!
女孩们诡异地沉默了下,连后头沉默站着的周婧都抬头看了一眼。
戚媛插着腰丹凤眼里都是不屑,“以前我就说陶七不过仗了长公主的势,太子哪里能看上她,天下好女子这样多,不说名闻的洛阳侯女凤莺,燕地郭家郭奵,便是我们长安城,北阙有长安第一美人田姝,东第有婧姊姊第一才女,哪个不是才貌双全的好女君,只能说不是你的不要痴心妄想,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白白惹了笑话。”
周婧拉了拉戚媛,“媛媛,天色晚了,我们收拾收拾也回去罢,家里该着急了。”
以前陈娇走过她们旁边时都爱答不理的,长安城里哪个女君不得避着她的风头,戚媛有点不过瘾,“大婚当日被当众退婚,我要是你不如一根绳子挂梁上,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