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萧县令盯着这两篇诗文,不知道想啥。那杨教谕从萧县令手里抢过《爱莲说》,却是看的都痴了。
什么样的文字对杨教谕这样的五旬年纪的政府教育官员有杀伤力?这一篇《爱莲说》就够了。
若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是清新唯美的,那这《爱莲说》便是厚重隽永的,辛清纯前世年龄跟杨教谕差不多大,也是搞宣传教育政治工作的,对这个年龄段的把握,不要太准确。
这篇文章简直迎合了杨教谕这个年龄段的文人的所有需求,嗯,马斯洛需求里的高层次的那种。
精神需求啊,换言之,杨教谕此时手持《爱莲说》,逐字读去,每一字每一句都与他的精神无隙往来。
没错,罗晓丹眼睛里是有小星星了。
但是这篇《爱莲说》,对于杨教谕这等有丰富职场阅历和人生感悟的五旬文人来说,简直是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简直是自己的人生写照啊。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莲之高洁便是我的高洁,莲的坚持就是我的坚持啊。杨教谕觉得自己多年来恪守的信念又一次升华了。
“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杨教谕眼睛湿润了。此时,他对辛清纯的印象再也没了先前的反感,甚至觉得:辛清纯懂我!
同予者是我啊,是我是我还是我!
待到《爱莲说》终于自杨教谕手中松开来,褚群风等人纷纷上前围观。
能来参加这罗园诗会的,那一个不是这康县有名的才子?欣赏的眼光,自是不缺乏的。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出来,这《爱莲说》对读书人的杀伤力,是不分年龄段的,褚群风等人口中不说,心下却是已经折服。
辛清旭扔掉了石头,他感觉形势向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好到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做老大的出马了。
石头的分量太轻,比不上那一纸文字。
想到这里,辛清旭咧嘴笑了起来,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兄弟给力,知道自己武力值高,递了趁手的石头过来,又将这诗会的作业完成的如此漂亮。
我兄弟二人,果然是绝代双骄,文武双全的绝代双骄。
而周兴在这个时候,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一个耳光,太蠢了,让辛清纯做个小透明不好么?非得逼他作出这《爱莲说》?
我特么,我特么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辛清纯见大哥扔掉石头,也咧着嘴笑了起来看,那表情在周兴看来,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在罗晓丹看来,是怎么看怎么嘚瑟。
可是,在同样咧着嘴笑的辛清旭看来,自己这小弟一直咧着嘴,怕不是欢喜的傻了,不会是被周兴那厮吓的吧?不行,敢欺负我辛老大的小弟,一会儿诗会散了,得寻个僻静所在把这厮打一顿。
辛清纯回身坐了下来,心念一动,把脚下的板砖收进自己座位下面,如此一块儿威武霸气的板砖,得时时放在脚下。
板砖是个好东西,值得拥有。
太阳逐渐西移,诸人送走了杨教谕和萧县令,纷纷与罗晓丹告辞离开。
辛清旭心里有了主意,带着褚群风辛清纯等几个小伙伴,跟着周兴一伙十几人,缀行甚远。
辛清纯告辞的时候,早就把那板砖持在左手,拢在了右手的袖子里,累了就倒一下手,把那板砖持在右手,拢在左手的袖子里,一路行过去,左右手换着,乐此不疲。
待行至下山一处转弯舒缓处,眼见地势略平坦,辛清旭突然抢前几步,大吼一声:“兀那周兴,给小爷站住。”
周兴一愣,头也没回,撒腿就跑。
“旭操,小爷让你站住。”辛清纯和褚群风等人一愣神间,就见辛清旭如一阵风拂过山岗,转眼就追着周兴不见了。
卧槽,这得追。辛清纯撩起长衫下摆,手持板砖,也追了过去。
前面周兴慌不择路的向山下逃窜,辛清旭和辛清纯哥俩呼哧呼哧的穷追不舍。
再后面呼啦啦的一大群醒过神的学子跟着。
那萧县令正陪着杨教谕缓步下山,耳听的身后一阵大呼小叫,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转弯处冲出一人,急急向自己这边奔来。
后面跟着一个呼叫怒骂的辛清旭,一个左手撩着长衫下摆,右手持着板砖狂追的辛清纯,再后面,转过来一群山匪,不,一群学子奔来。
杨教谕看呆了,不敢置信地问道:“萧大人,这康县民风,如此奔放的么?”
萧县令脸绿了。
周兴见了杨教谕和萧县令,如蒙大赦,紧跑两步,呼哧喘着停在萧县令身旁,辛清旭与辛清纯哥俩紧跟着一前一后赶来,辛清旭还未有动作,身后辛清纯一块儿板砖就递了过来。
“大哥,这个好使。”
辛清旭看看站在萧县令旁侧的周兴,再看看手里多出的一块儿板砖,怎么这么眼熟呢?而且,握在手里的感觉是如此舒适和自然。
小弟知自己心意啊,一直拎着这块儿板砖跟着我。
关键时刻还得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