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蜀地温暖,一天一个模样。
此时,天气渐渐转暖,干枯树枝还未落尽,嫩绿枝桠已然长出,街上冬日里躲懒的商家,已振作精神,开始向着新一年目标进发。
寻常些的商贩,已经错三落五地搭起席棚,耍把式,测字卜卦,喧闹连天,还有一声声叫卖声,各地的零嘴美食,逗引得客人留步驻足。
这会晌午时分,雨过天晴,文阳府城临北城一条街道,多家酒楼上已开始生意繁忙。
这二年来,由于二郡太平,商业渐渐繁荣。
只见一处酒楼,门口有着两只铜狮子、内部雅致的一座两层楼上,同样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酒香、饭菜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诱人之极。
二楼临窗雅座。
桌上摆放着几样小萎和一盏酒,一些菜式,都是经过极为精心烹制,味道鲜美,价格也昂贵。
这桌只有二人,此时正在对坐着品酒食菜,正是宋涵和宋恒。
宋涵显是在想着事,悠哉执杯淡饮,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
宋恒坐于对面,闷头喝酒。
“二弟,你看,他们已过来了。”这时,一直望着窗外的宋涵忽然开口说着。
同时,仿佛是为应和他这番话一样,外面就是一阵喧哗。
“要出城了吗?”宋恒闻言,手上顿时一顿,将手中杯盏放置于桌上,扭头便向外面看去。
因所处位置极佳”只走向下一望,就可将街道上景致一览无余。
本来行人往来的街道上,此时却已被一队士个肃清,路〖中〗央一片空阔”在一阵呵斥声中,行人都纷纷避往两面。
不远处,马蹄声和脚步声,渐渐声音响亮起来。
再次入目的,就是行进而过的将士。
只见一队枪兵列阵,人人神情严肃,将长枪持靠在肩上,腰板挺直,目不斜视,踏步而行”又身着金漆,在阳光下威风凛凛,惹得围观百姓轻呼。
后面一队是刀兵,同样腰板挺直,目不斜视”踏步而行,只听脚步整齐,丝毫不乱。
从酒楼上看去,一片将士,每百人一旗,可所谓旗帜连绵”旗帜下”密密麻麻的将兵”兵过一万,无边无沿。
就算直接从府中出来的,只有五千大军,也是非同小可”首尾相连,一眼望不到底。
显然”对文阳军,有着此威风,百姓还是极为欣慰及自豪,不时发出欢呼。
宋涵和宋恒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队伍中,有将军受到拥戴,纵马行过,看了一会,却未见到定远将军王弘毅。
想到王弘毅的特殊身份,显然不会轻易暴露在众人面前。二人不再刻意搜寻。
这时,同样有着许多人,在各个要点,凝视着滚滚前进的大军。
宋涵仔细看着旗号,良久,出声说着:“除了黑衣卫,义从军新建的四都,各有千人,都已经出动了。”
“大哥,这次出发,必和成都军对阵,真让魏老贼占据红泽,对文阳长定两郡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宋恒继续端起杯盏品过一口,说着:“,就不知道这次胜负如何了。”
宋涵抚着自己胡须,有些担忧的说着:“观看其军,魏存东虽是大将,也不及我女婿,只是我女婿的兵,只有二万,据说这次魏存东出动了四万,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这情况有识之士都明白,必须经历一场恶战,但只要获得胜利,这牺牲是必须,慈不掌兵,很简单的道理。
“大哥,若是将军能获胜,魏存东杀我宋家七十一口,这仇怨就可在这一次得到解决,我必请诛其九族!”
“九族未必,三族是必须!”宋涵冷笑的说着。
参与到这次的情报搜集,他们心中甚是清楚,红泽镇的守军支撑不了几日了。
对于杜恭真和王弘毅之间达成的协议,他们并不清楚,不过相对于王弘毅此次势力可能会有的增长,二人其实更关心,却是这次决战的胜负。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在他们这等大族子弟眼中尤其遵循着。
“大哥,人数上,成都军的确多了一些,但久战损失也很大,文阳军实力甚是强悍,或许,这一次,将军真能替我宋家报此血海深仇吧!”
在灭门惨案死去那七十一人内,有他宋恒二名庶子、几名妾室,对魏存东,他之仇恨,丝毫不比身为家主的大哥宋涵来的少。
宋涵想的更久远些:“是,王弘毅果是一代英豪,只几年时间,将这文阳郡经营的铁桶一样,又吞噬掉了长定郡,灭掉了李氏一族,再给他几年时间,这蜀地朱必不会收归其手。这次战役。若无意外。更要告诫宋家上下,暂且收起其它如何心思,只管一门心思辅助于他,有悠儿母子在,难道还怕宋氏不能再次崛起吗?”
“悠儿那边自是令人放心的,只是……”宋恒想到那位越来越阴沉的亲侄,幽幽叹一口气。心中有话,却不太好说出口。
宋涵听出二弟意思,叹的说着:“二弟,吾儿的事,我已想好了。前段时日来,他做的的确有些过分,现在已有所收敛,这方面是不必太过担忧,灭门时,他房里的人,都被波及,也该为其择一贤淑闺秀结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