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垚先热情而恭敬地和萨维打了个招呼,表示久仰总管大名,然后面带疑惑看向一旁的管事,后者冷冷道了声“泰德”。
总管看了泰德一眼,随即掬出笑眯眯的脸,和小伙子拉起家常来。
“我看看,吃的什么啊。”
“哦,鱼嘛,都是鱼菜。”陈垚回答说,伸出手指在盘子上虚点,“总管你瞧,像白鲂啦,黑鳟啦,小花鲫啦。”
“哦,都是这些个鱼啊。”萨维感到有些惊奇。
陈垚冲泰德挑了挑眉:“哎,杂鱼荟萃,不入管事法眼。”
“啧啧。”管事听了抱胸而立,面有讥讽。
“一码归一码,做法倒是挺新奇的。”总管微微顿了顿,和善地说。
“总管抬举我啦。我这双手,舞刀弄剑嘛还有几下把式,要说做饭,只能说不入流,不入流啊。”陈垚比出黝黑双手道,“你说对吧泰德管事。”
勒马托商会新锐不屑回答,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
“让我尝尝。”萨维好像偏要和泰德过不去似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袖里摸出一付刀叉,挑了其中一盘鱼菜,切下小块放入口中咀嚼。
随即他眼睛一亮,一盘接一盘依次品尝起来。
“这个。好。”
“再试试这个。美味。”
“不要漏了那个。嗯,棒极了。”
“要尝尝吗,泰德管事。”陈垚微笑挑逗道。
眼见菜肴七零八落,汤水滴溅,泰德怫然不悦:“我不吃猪食。”
“泰德管事,这话我可不爱听。”萨维放下刀叉,正襟危坐,有些生气了。
泰德心知说错了话,有意找补:“野小子能有什么手艺。等我们办完正事,我请总管上‘天上客’饱餐。”
萨维听后脸色稍霁。
“陈,把菜谱告诉我吧。出价包你满意。”总管拍着胸脯说。
陈垚示意移步说话。
泰德管事高傲地扬起头,仿佛对此不屑一顾,然而趁无人注意时,飞快地从各个盘中捞了几块鱼肉塞进嘴里大嚼,并抬起袖口掩饰。
下一秒,他眼中精光连连。
“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立下文书,不能反悔。”
“不能反悔。”
几分钟后,陈垚和萨维从树后走出,相互拱手致意。
泰德故意落后几步,在陈垚侧后方小声说道:“菜谱的事情,我们私下谈谈。”
“谈什么?”陈垚说。
前方萨维疑惑转头,看向泰德。
“小声点,混蛋。”后者咬牙切齿念嚅道。
“菜谱给我,我出双倍价格。”
“什么?!”陈垚大喊,“管事你也要菜谱!”
“什么?!”前方萨维闻言转身,面色大为不悦,“好你个泰德,偷偷摸摸的,原来是抢我菜谱。”
“泰德管事出双倍价格要菜谱。”陈垚摊手拱火,随即感到一束狠毒目光袭来。
此话一出,便是萨维再迟钝,也发觉不对劲。
“泰德管事,我生平就好一口吃,这你不会也要抢吧?”总管一字一句地问道。
“小弟好奇心过剩的毛病一直改不了呢。”管事一字一句地回答说。
两人剑拔弩张。
年轻人刚想火上浇油,却听得管事哈哈一笑,放下身段说:“萨维老哥,开个玩笑,小弟不夺人所爱。我们单独谈谈如何。”
说罢泰德朝几十步开外,另一株大榕树走去。总管不好发作,也跟了上去。
浓密树荫下,矮胖总管瞅着地下青草,偶尔飞快上瞟一眼;高瘦管事望着高处树叶,间或偷偷下瞄一记。
第三次目光交汇时,两人同时开口,把各自都吓了一跳。
“萨维总管。”
“泰德管事。”
“您先说。”
“你先说。”
“咳咳,好。那小弟我先说吧。”泰德慨然道,“我们两家本着十分信任,通力合作,至今已有第三年了。”
“没错。”萨维说。
“三年来,我们双方从中获益良多。”
“确实如此。”萨维想了想,点头承认。
“小弟一向性情急躁,今天更是失了方寸,闹出了不愉快。在这里先向老哥赔罪。”说完,泰德面色一肃,郑重其事地向总管深深鞠了一躬。
“这,这是何必。”萨维摆了摆手,有些吃惊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小弟万万不想因为小小的龌龊,影响到我们两家的深厚友谊和远大前程。”泰德诚挚地说,牵着总管的手,绿豆眼情深意切。
“唔,那你的意思是?”萨维问。
“我料那小子必定倚货要价,挑动我俩争斗。我的提议是,建立攻守同盟。我们出底价,慢慢加,加到某个数封顶。绝不能让那小子白占了便宜去。”
萨维听完,摸着大鼻子想了一会儿。
“好吧,就听管事的。”他说,话锋一转,“也不能太亏待他了,我出封顶1000金吧。”
“老哥讲究,小弟愿成人之美,为表诚意,出900金到顶。”泰德拱手说。
“无论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