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吓的浑身一跳,叫出声来,又赶紧自己掩住嘴低声问:“你俩杀日本兵干什么?没看见满城的日本兵?”
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苏雪又赶紧拉着我进屋。四眼一脸慌张的看着外面街道上,一点也没有刚才杀日本兵时的那份从容镇定。
苏雪又问我:“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苏雪赶紧让我去叫徐方。我跑去徐方的屋里,徐方正坐在靠椅上打瞌睡。
我直接说:“徐大哥,我和四眼杀了日本兵。”徐方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问:“什么?你俩杀了日本兵?”
我赶紧让他小声点,徐方自己也赶忙压低声音问我:“怎么弄的?怎么把日本兵给杀了?”
我正给徐方说着,苏雪和小四眼也进屋了。徐方听我说完,沉吟着说:“四眼也是一时看不过,那怎么办?“
他默然一会后果决的说:“快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们听了慌慌张张的跑回屋去收拾行李。
收拾完了要往外跑,徐方还是镇定。他说我们稍微等一下,看看日本兵的动静再说。
我们坐在窗边,看外面街道上。果然不一会就有几辆日本军车拉着士兵开过去。
又是两队小跑的日本兵跑出去,徐方摇摇头说:“现在肯定全城戒严了,出不去。”
徐方又责备我俩太莽撞,问我俩昨晚去哪里了。四眼直接说去睡窑姐儿了,徐方无奈的指指四眼。
四眼方寸大乱的问徐方,给日本兵抓到了,会不会杀了我们。徐方说给抓到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他在窗前来回踱步,走了好一会后说:“你们在这边待着,千万别处去。我去外面打探打探风声。”
徐方换上一身老板似的长袍马褂,带着黑色礼帽出去了。留下我们在屋里不知所措的干着急。
街上不时的能看见小跑的日本兵队伍和开的很快的日本军车,四眼慌张的把我们的枪和几件宝贵东西全都藏在天花板里。
我们在窗前一刻三秋的等待徐方回来,哪怕他做不了什么,在我们身边我们心里就踏实一点。
一直等到下午那会,徐方才回来。他叹气说:“现在日本兵正挨家挨户的搜查你俩,城里戒严了。”
这样就糟糕了,我们给困在城里出不去。徐方彷徨无策,说实在不行只能趁黑从城墙上溜出去。
他正在踱步,忽然想到长官。徐方看见金元宝了一样两眼放光的说:“对对,我去一下长官府,他肯定能送我们出城。”
徐方说着就要走,四眼睁圆眼睛半张着嘴说:“糟了,日本兵找到这里来了。”我们赶紧跑到窗口那边去看时,一辆军车上,日本兵一个个的跑下来,排队站在旅馆门口。
一个军官腰间带着军刀,双手白手套,指挥了一阵,带着五六个兵往旅馆里走来。其余的日本兵在门口路边把守。
我们走到门口,打开一点门缝听下面的动静。俄国洋老板用蹩脚的中文和日本兵争论起来。
争论的越来越激烈,日本兵是要强行检查旅馆,洋老板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样不符合国际法的条约。我要给领事馆打电话,你们这是侵犯我的权力。”
日本军官也用结结巴巴的汉话说他们奉了长官的命令,一定要查这里。俄国洋老板翻来覆去的说领事馆。
争吵了一阵后没了声音,我们又赶忙跑到窗口那边去看外面。日本兵上车走了。
大家惊出一声冷汗,徐方想想说:“来不及去告诉长官了,我们得自己想法过去。”
我们明显的听到底下的日本兵说:“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米黄色西装的人,一个穿着黑锦缎袄子的人。”
这是说我和四眼的,徐方让我俩赶紧换了衣服。四眼也摘下眼睛藏进包里,我们带着行李下楼。
徐方去和洋老板结账,洋老板白眼上翻,默默的看我和四眼一眼。我们走出旅馆,往远处走了一点,拦下一辆洋车夫人驾驶的马车。
这里拉黄包车的多是当地人,街上跑马车的多是洋车夫。坐这些马车的大多也是官太太啊那些有身份的人。
街上有看到好几队日本兵,我们战兢兢的藏在马车里。马车走到离长官府邸不远处的时候我们下车步行过去。
门口的士兵跑进去报告,不一会长官披着狼皮的棉衣出来了。长官在门口对徐方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出城去了?”
徐方笑道:“来你这过年来了。”长官也是世故中人,一听徐方的话就知道我们有事儿,笑道:“那正好,我还说过年没什么伴儿,冷清的紧。”
长官手里夹着雪茄烟,笑呵呵的和徐方说话,带我们进入客厅中。长官吩咐副官:“去告诉门口站岗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副官答应着走了,长官用他那带着金戒指的手握着瓷茶壶,笑着说话,一边给我们斟茶。
副官回来报告说吩咐好了,长官过去关上客厅的门,回来坐稳了问徐方:“你们是不是闹什么乱子了?”
徐方垂头丧气的说:“这年轻人家做事不知道轻重,昨晚去逛窑子,今早出来看见两个日本兵在抢姑娘,他俩开枪把日本兵给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