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鞭炮和烟花打破了整个城市的宁静,当安然听到刘霄的名字,大脑有个片刻的回忆,泪水流下那一刻被她的母亲看到,那是很细微的事情,但也预示了安然终将醒来。
随着除夕将近,城市里点燃了久违的鞭炮烟花,安然睁着眼睛看着,她不能进行任何的活动,身体再不受自己支配,脖子上还插着引流的食管,她努力转动着眼睛,适应着自己的新生。
安然的父母在病床前没有任何心情的看着春节晚会,他们都已然憔悴的有些苍老,安然努力翻动着身子,血液流动加快,心率仪发出滴滴作响,安然的母亲回头看去,安然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她努力用手挣脱着自己的身子。
母亲激动眼泪纵横,喊着安然的名字,父亲兴奋之余,叫来了值班的医生。
年三十的晚上,安然醒了,值班的护士都为这个女孩的醒来而高兴起来,整个医院这一层病房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这是一场很难的胜利,她们同情女孩的遭遇,同情她的父母为之付出的一切,安然的醒来是值得庆祝的。
值班的医生给安然做了检查,身体的各个器官在慢慢恢复活力,但大脑的一处阴影成了解释安然没有说话和任何记忆的原因,但病人总算醒来,这总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父母第一时间通知了亲朋好友,过完年没几天,安然的病床前一拨一拨的亲戚过来探望,安然依旧躺着,她昏迷的时间太长,很多生理技能还需要恢复,医生的会诊情况需要住院修养几个月左右,这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开口说话或许还要看大脑那处阴影的吸收情况,据医院会诊情况,不建议开颅,况且颅内没有明显积血和神经压迫,或者还有一种可能,病人自己不想去说话,毕竟安然受到强烈的心理刺激,这是医院神经内科的专家给出的解释。
安然出事以后,她父母的亲朋好友凑了钱去给她医治,毕竟那个年代医保还没有全面普及,当时张耀作为主犯没有抓到,法院审判的判决虽然有,但张耀家变卖了资产,跑路外国,也着实加重了安然家的经济负担,安然的母亲也被迫辞职来守护自己的女儿,他们经历了绝望,现在他们又看到了希望,只要安然能够醒来,他们还能又什么奢求。
楚原去医院看来安然,他是很在乎安然的,他依旧静静在病床前剥着橘子,那是安然喜欢的水果。
楚原用QQ联系了刘霄,但刘霄已经很久没有用那个QQ号,那个9位数的QQ号是安然送给刘霄的,她同样也送给了楚原,那个群里只有三个人,名字也是安然想的,刘霄叫做云霄上的探戈,楚原叫原野上的探戈,安然给自己起了风中的探戈,那时候的刘霄和楚原总是等到艺术系训练完,跑进训练室在那里跳,楚原一直有一个愿望,和安然挑一个舞,小时候学习恰恰,他输给了刘霄,刘霄和安然斩获拉丁舞各个冠军的时候,他同样渴望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每次和不满意的路人甲屈居第二、第三,甚至没有名次,楚原明白自己跳舞没有全身心投入,总是心猿意马,他或者害怕抢走安然的荣誉。
刘霄几天没有回复,楚原找不到刘霄的联系方式和目前住址,他也不能在省城呆很久,毕竟还没有开学,他只好陪了一天安然回到了老家。
楚原每天都会去网吧上网,他的目的就是刘霄能偶尔去看看自己的QQ号,他打听了很多原来的同学,奈何出了事后的刘霄貌似人间蒸发,在任何社交网络上都没有了痕迹,就是原来和楚原一起玩的游戏都很久没有更新任何信息。
那段时间的楚原是相当的矛盾,他不想刘霄和安然再有任何的牵扯,毕竟刘霄没有保护好安然,但他更加知道安然的心里只有刘霄,或许刘霄会唤醒安然。
楚原渡过了最煎熬的10几天,终于到了返校的时间,警校是军事化管理,楚原和于则诚假期里干的那些事早让赵局通知了警校,毕竟警校的校长和他是要好的同学,所以楚原和于则诚成了学校重点关注对象,没有特殊情况不能随便出入校门,如果违反又退学的风险,所以两个人老实了很多,楚原也是郁闷,他本想再去看看安然的。
刘霄的返校是那样的平淡,那件情侣装的外套被刘霄谨慎的珍藏了起来,再没有穿过,即使莫映雪苦苦的哀求和嚣张的威胁,刘霄依旧我行我素,每天四点一线,很少再去跳舞,努力练习散打。
安然经过一个月的恢复,终于可以坐起来,可以简单喝点米汤,脖子上插着的食管去掉了,但脖子上的疤痕估计一辈子都不能去掉,安然的脸色也有了很好的改观,总是深情看着窗户外的天空,那是一种向往,向往空中的风,在云霄上翱翔,那是一种灵魂的寄托,是人生最后的执着。
安然再一次进入了刘霄的梦里。
云雀在天空飞翔,飞过那层峦的云霄,在云彩里穿行,刹那间,那云层如同仙境的舞台,拉丁舞曲即刻响起,那云雀变成了安然,跳着优美的步伐,踏着整齐的旋律。
“我已醒来,踏着舞步让你来和我同舞这人间的曲子,踏足在仙境的云霄,让我体会云朵的飘零,去充斥我灵魂的舞曲”
刘霄赫然出现在那云层的仙台,他们舞着,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