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褐色长毛稍微缩回,露出了那蒙面人的脸庞,缩回的长毛之中掉落出十截断骨,听得他悠悠地道:“和我倒有些像,够性急的!”
忽然一束长毛猛然长起,宛如灵蛇出洞,从那蒙面人脑后扑出,向着南人豪龙卷而来。
南人豪大喝一声,并不躲避,下一刻身周急速凝结出一道白骨屏障,将他包裹在其中,那长毛飞至,簌簌声中,分成无数小茬,攀附在南人豪身周的白骨之上,四下拉扯,想要扯开他的白骨铠甲。
那蒙面人大力之下不能撼动白骨铠甲,猛然收缩长毛,借南人豪身子的拉扯力道,飞扑过来,但见腿影婆娑,携带一股劲风扫荡而来。
童谣立在一旁,见两人动了真格,慢朗声劝道:“大伙儿快些停手,干什么自个儿斗了起来?”
但两人已斗发了性,又有谁来理会她的劝说。
“砰”的一声响,蒙面人的双腿已然踢在了南人豪身周的白骨铠甲之上,“咔嚓”一声,那白骨之上裂开一道缝隙。
“就凭你,也敢跟我叫板,就是你师父,也要——”
“嗖”的一声厉啸,打断了蒙面人的话语,只见缝隙豁然裂开,一柄白色骨剑激射而出,将附着在白骨之上的褐色长毛斩断。
失去控制的褐色长毛落在地上,和远处的主人一样,有几分落魄。
蒙面人冷声道:“《血书》上的功夫果然了得,你只不过得了骨精,就有如此功力,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站直身子,只听“哔啵哔啵”如爆豆的声音响起,那蒙面人身上的衣袍被缓缓撑裂开了,漏出一片片长满了褐色长毛的皮肉。蒙面人的眼角、手臂等裸露之处的皮肤之上,都长出了长长的鬃毛。
南人豪瞧在眼里,心中暗叫不好,果见眼前好好的一个人,顷刻间变成一头兽人!
牠口喘粗气,两只脚奔踏而来,地上的脚印却是一深一浅,看着纤细的双腿,和那魁梧粗大的身子并不是很匹配。
“呼”的一声,一脚踢向了南人豪,南人豪抖动手中长剑迎了上去,“噗嗤”一声,刺破那兽人的一条腿,正自庆幸,那知剑身穿透而过的那条腿化作虚无。
“吼”的一声,宛如天降神雷,另外一脚踢来,“咔嚓”声中,骨剑碎成一地,南人豪但觉胸口剧痛,猴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前辈手下留情!”童谣见师兄被一击重伤,再也不能袖手,身子一点,飞空去接住了南人豪倒飞而回的身体,右手一张,南人豪吐在空中的鲜血本已分散,但立时被她巧手聚拢吸了过来。
“原来是一足夔牛前辈!”血使看着眼前独脚站立的蛮牛,终于醒悟过来,“前辈,我师兄无意冒犯,还请你多多包涵,咱们是一起出来干活的,可不是来相互较量的!”
说话之时,右手手指不停舞动,萦绕在旁的鲜血缓缓结成一条血蛇,从南人豪的口鼻之中流了回去。
南人豪缓了一口气,调匀内息,也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独脚站立,一身褐色长毛的异兽夔牛。
“你不过是兽王座下一名小小弟子,竟然也敢对我不敬,今日之事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若再敢如此,我定然饶你不过!”一足夔牛说罢,长毛倒卷在身上蠕动不停,宛如身上挂满了许多长蛇。
长毛缩短之际,缓缓变回了适才的人型模样,又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脸庞。
童谣见牠肯就此作罢,忙抱拳道:“多谢前辈啦!”
扶着南人豪跟在牠的身后缓缓行走。
斜眼间,见南人豪面上气血翻涌,时而脸色惨白,时而殷红如血,低声在他耳畔道:“师兄,要不要我帮你调理气血?”
南人豪转头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帮?”
“用我的身子!”童谣眉眼如丝,似是戏谑地道。
南人豪皱了皱眉却不理会她。
行的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村子,一足夔牛立在山头,看着村子道:“要抓几个毛毛虫一样的婴儿,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不如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南人豪冷哼一声道:“没有我们,你能确定抓回来的婴儿是四柱纯阳的吗?”
一足夔牛打个响鼻,便要发作,童谣抢道:“咱们好好合作,这三个婴儿送到师父面前,前辈你就能得到《血书》二卷的功法,修炼之后,就能分辨他人鲜血类型了,这也是你本来的目的,又何必像小孩子一样在这里斗嘴不干正事?”
一足夔牛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瞪视了南人豪一样,当先朝村子走去。
南人豪收了一足夔牛一击,实已受了内伤,这时骨术施展受限不能辨别八字纯阳婴儿,这任务就落在了修习血术的童谣身上。
童谣已血画符,那符文在空中飘飞,在村子之中四处游荡,到得村头一家独户,方才飘飞不动。
一足夔牛粗声道:“是了,这里有八字纯阳的婴儿,咱们这就抓了去吧!”
“前辈,你适才和师兄动手,这当儿想必有些累了,你二人就在门外为我掠阵吧,八字纯阳的婴儿已然找到,我进去取来便是!”童谣将两人阻住,笑着说道。
不等两人答允,已扭动腰肢向着农户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