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西天取经又能到哪里去?以前排斥佛教,现在遁入空门还得听佛祖号令,陈懿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人胜不了天好吧?
“也好,就由石陀领路,即刻出发。”
“长老,一场风沙,我等已经迷路,石陀只能凭借在西域荒漠行走的经验,大致辨别方向。”石陀认真的说道。
“没关系,就算是走错了路,还可以重新来过。何况这方面我们都不如你,放心大胆的带路吧!”陈懿点了点头。
程小圣牵来了马匹,扶着陈懿坐上去,其余人手忙脚乱的收起帐篷,把凌乱的行李重新分配,背在肩头。
石陀扛着大刀走在前面,程小圣拎着斧头牵马跟着,李元宝一杆银枪挑着个大包裹,腰间还别着把镶嵌宝石的短刀。
芙蓉最是不惜力气,一口锅放在身后,体态臃肿,但步伐却很轻快,忠心有余,身体素质又好,这也是当初陈府选中她的重要原因。
五个人原本有四匹良驹和一辆马车,可惜在风沙中都丢了,行李也丢了大部分,里面不乏贵重物资,这匹红马是捡来的野马,被石陀使用兽语驯服,陈懿以唐僧的高级身份,可以独享。
旷野中没有路,遍地凸起的石块,草木稀疏,土地斑驳,
偶有冷风掠过,卷起细碎的沙尘。
曾几何时,陈懿幻想着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去领略高原、沙漠、草原、丘陵、雪山的不同风光,自由欢畅的奔跑,如今终于走在天苍苍野茫茫的旷野中,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脑海中满满都是唐僧的记忆,这位高僧有着执着的向佛之心,搜寻不到任何对佛祖不敬之处,而陈懿却对佛祖很陌生,甚至完全没有好感,两种思想碰撞,互不相让,在激烈争执。
双重人格,绝对是一种折磨!
走在前方的石陀,仔细观察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人类的足迹,偶尔也会登上大石,神色凝重的眺望远方,微微摇头。
“石陀,看什么呢?”李元宝感兴趣的问。
“走了这么远,竟然看不到一座烽火台。”石陀遗憾道,在广漠的西域中,烽火台就是路标,是希望。
“石陀,这里根本不会有烽火台。”陈懿道。
“长老如何得知?”
“此地并非西域,而是另一处时空。”陈懿道,如来佛祖和深夜女妖的出现,让他非常确信,这里是佛经记载中的西牛贺洲,是异界,并非是大唐的西域。
众人听不懂陈懿的话,还没来及问,突然,前方出现了几十个旋风
,快速旋转,排成一列,整整齐齐的挡在了前行的路上。
如此诡异的景象,让众人立刻停住了脚步,陈懿胯下的红马,不安的刨着蹄子,发出低低的嘶鸣,似乎非常畏惧。
程小圣拉紧了缰绳,目不转睛。李元宝跳到陈懿跟前,摆开架势,不过令两名护卫完全没想到的是,陈懿并没有表现出怯懦和退缩,反而举起九环锡杖,威风凛凛。
芙蓉惊呆了,眼前的少主人离她的记忆好像越来越远,可是她很更欣赏目前的唐僧。
陈懿刚想上前问问哪来的妖魔鬼怪,石陀却过来拱手道:“我曾听闻,荒漠中的卷风,代表困死的亡魂,还请长老悲悯,为其诵经超度。”
我倒!竟然让本人做这么伟大的事情。
微风透过僧帽,那份凉爽,令陈懿不得不接受目前的身份,大唐高僧玄奘,诵经超度,当然是小菜一碟,唐僧的记忆中,办过超大规模的水陆大会,人山人海。
陈懿跳下马,大着胆子走到前方,对着那些还在旋转不停的旋风,高声道:“阿弥陀佛,诸位可是来寻求超度的?”
令他异常愕然的是,这些旋风突然起了变化,庞大的顶端向下垂落,形成了弓形,非常像是人类的顶礼膜拜。
一卷《度亡经》,立刻从陈懿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随即不由自主的高声诵读出声。
太有才了!
四名随从对陈懿佩服之至,纷纷合掌,石陀和芙蓉低着头,态度虔诚,程小圣和李元宝就是做做样子,没听进去几个字,眼神始终注视着前方诡异的旋风。
足足念了半个时辰,陈懿才将经卷朗诵完毕,恍惚之间,他看见了一群人站在前方,有的身着甲胄,有的衣衫褴褛,齐齐朝着他深鞠躬,随即消失不见。
陈懿使劲眨眨眼睛,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还真的有鬼魂?
“长老,太厉害了,旋风走了!”李元宝笑嘻嘻竖起拇指。
“那是自然,论佛学和修为,天下没人能比得过我家公子。”芙蓉满脸傲气。
“长老功德无量!”石陀躬身施礼,扛着大刀,满脸喜色的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又走了二里地,看日头已经到了中午,陈懿让大家停下来休息,西天大雷音寺远着呢,十万八千里,不必急于一时。
程小圣倒是勤快,到附近捡来了一些干草、树枝,用石块堆成锅灶的形状,点燃了火,芙蓉利落的支上铁锅,李元宝则取出水袋,往锅内倒水。
很快,热好的馒头就出现在众人的手上,
中间还夹着一块咸菜,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能填饱肚子就好,不会有人去计较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