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恨施怀诚意志不坚定,误了谢老师半辈子。也恼谢老师不争气,为什么要自我封闭在海岛二十多年。
可不管是恨还是恼,都没办法彻彻底底。
谢老师的悲剧,实在也是有太多太多巧合的客观因素。
但不管了,以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现在,以后,还是来得及把握的。
施怀诚在感情方面算不上是好俺男人,但在学术上却是称得上专业的。他能这样评价谢老师,她相信的确是因为谢老师就是这么优秀。
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有自己的舞台。
谢老师前半辈子太可怜了,后半辈子不能还是这样的。
两人决定好,学校一放假便买了去往海岛的火车票。一路奔波,再次来到了在那段苦难岁月里让他们得以平安生活的海岛。
对于他们的突然到来,傅卫国和沈倩瑶很是意外和惊喜。
然他们一路奔波,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急着去找谢翠芝,让他们心里酸溜溜的。
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沈倩瑶对丈夫说:“哎,我这心里怎么那么吃醋呢。”
傅卫国安慰妻子:“别醋,谢老师毕竟辅导了他们一年,两个孩子惦记,说明他们是懂得感恩的人。再说,有什么好醋的,晚上还不是回来我们家住。”
“也是。”沈倩瑶被安慰到了,继续晒自己的咸鱼。
她一个曾经舞台上的主角,有一天竟然会在这天涯海角晒咸鱼,这谁能想到,然她却是真的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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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翠芝没想到包惜惜和沈子清放假后真来了海岛,感动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说起来也不算太久没见,包惜惜打量着她,发现谢老师不仅面色好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有了不同。
包惜惜算是松了口气,偶遇回施怀诚的那几天,于她而言也算是重生前的最后一道劫难吧。
因为放假,时间还很充足,两人也不急着劝说谢翠芝。
重逢的第一天,师生三人只是聊了下日常,大部分是包惜惜和沈子清说自己的大学生活日常。
待了几天后,包惜惜寻了个时机,终于和谢翠芝说了施怀诚的病,以及他向学校推荐她到北大任教的事。
当然了,包惜惜并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说施怀诚得的是绝症,她怕这话冲击太大。
故而谢翠芝在听了之后,开口第一句是:“他得了什么病?”
开口问了,包惜惜自然不能不说清楚。
好在谢翠芝听后并没太大反应,转而带了几自嘲笑道:“他莫不是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想把未完成的烂摊子丢给我?”
包惜惜挪了挪位置,走到她旁边坐下,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和她说:“老师,这项目不是教授一个人的。它是学校、是国家,还有那十几教授几年的心血。你有这样的才华,不如把握这次机会。”
谢翠芝想笑:“我能有什么才华。”
“你有。”包惜惜很肯定告诉她。
除了施怀诚的肯定,更是自己被她辅导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她很棒很厉害很博学。
谢翠芝无法和包惜惜真诚又炙热的目光对视,转过头,说:“那天在医院我说的很清楚,与他有关的,我都不想参与。”
包惜惜知道要说服一个人改变很难,更知道自己不能去要谢老师怎么做,劝说应该是的底线,而这底线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对方。至于最后怎么决定,还是要交给谢老师自己想清想楚。
有时候人啊,往往很容易再‘我是为了你好’中忘记了自己的底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逼迫着别人按自己认为好的方面去选择。包惜惜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越界。
因为还要回家,他们在海岛待了半个月后依依不舍离开。
临离开前,包惜惜握着她的手,一脸诚恳说:“老师,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明媚亮眼,为什么要困于过往?问问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其实包惜惜很是可惜,她觉得谢老师应该是越不过施怀诚这一关。
其实也能理解,换做是她,只怕会更恨。
不过她不会像老师那么善良,选择一个人舔伤。
也许发现狗男人再娶时她不会出现,但转身后她一定会找个更好的男人,努力过得幸福美满,然后再出现在狗男人面前,让他下半辈子懊悔痛苦去。
回家过完最后的假期,包惜惜和沈子清回到了学校。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谢翠芝竟然来了。
她接受了北大的聘任,以第二负责人的身份参与到施怀诚负责的那个项目中。
包惜惜没有问她怎么想明白了,只是很赤、裸表达了自己的激动。
谢翠芝这样一个可以说没有半点资历的人凭空而降,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但是她很快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仅用半个月就攻克了他们卡了他们半年的一道难题。
包惜惜真替她开心,也为她骄傲。
谢翠芝这边一切向好时,施怀诚那边传来噩耗。
他的病已药石无医,人已处于油尽灯枯状态。
在生命即将到尽头之时,他回了一趟学校,交代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