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邵龙看完证明点了点头。
岑柏说完跟徐志虎抱着厚厚的资料出了他的办公室,回到刚才那个院子的时候,陆西坤已经把受灾图都画好了,看他出去一趟带回来那么多本子一愣,“你这干嘛去了?”
“查案用的。”
岑柏又看了一眼他画完的全图,受灾严重的还是他记录下来的那五家,没有增加新的,该查的都查到了,跟陆西坤告别回了警局。
岑柏一直觉得受灾严重的这五家绝对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在到达警局之后,先去户政处调集了这五家的户籍信息,信息全部调出来之后,他又另外找了队员,让他们加入进来一起整理,并且要着重关注这五家在这些年里的出海情况。
五年的资料,几乎每天都有数十艘渔船从这个港口出发,要根据人和职业来分门别类整理并不容易,四个人从码头回来以后手上就没停过。
岑柏翻出了72年导致乔洪生意外死亡的那次出海记录,姚邵龙填写的这份出海资料单其中有些细节要比他们警局写的案宗更为详细。
当年的案宗调查船员时,只着重问了跟乔洪生同宿舍的船员,其他船员的证词全都笼统整理到了一起。
而在姚邵龙给出的这份出海单里,岑柏惊奇地发现,72年这次出海的重要人员竟然跟现在因火灾而严重受害五个家庭惊人的一致。
其中林家柱父子俩分别担任了船长和一副的位置,而去世的乔洪生担任的是轮机员的职责。
指向性如此明显,岑柏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想,这恐怕就是一场迟到了四年的一场为子报仇。
他伸手在乔大顺名字上画了一个勾,正巧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岑柏打开门一看,是陆西坤的队员,“岑处长。”
“结果出来了吗?”
岑柏事先交代过陆西坤结果出来后也过来告诉他一声。
来人缓声跟他说起检验结果,“根据我们的检测,现场出现的这种油,成分很复杂,可能是一种质量稍次的重油。”
岑柏听到这个结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凶手估计就是某个长期出海的船员,他笑着送走了人,“辛苦了。”
临到下班前,大家仍是没有整理完,岑柏也没太强求,让大家按时下班,下班的时候高长东他们一行人还没回来。
家里两个人都去上班了,卧室不能没大人,张光香也来不及下去做晚饭,岑柏正好买了晚饭回来,看苏雪桢还没回来,先把饭放在了煤炉上温着。
张光香看他回来,这才放心下楼去上厕所。
岑柏先去洗了下手,回来的时候孩子还在睡,他也没打扰,起身整理房间,没过一会儿,苏雪桢上完班也回来了,看到他提前到家了有些意外,把身上的围巾和手套依次脱掉,一边脱一边说:“主任让我明天就不用再来医院了,不过我想着还是再去一天比较好。”
岑柏接过她手里的围巾挂上衣架,轻声问:“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基本都在恢复的阶段,不过有些烧伤情况比较严重的,未来估计会留疤,而我们现在的技术对留疤还束手无策。”
苏雪桢叹了口气,这也是她明天再去上一天班的原因,烧伤除了克服感染的问题外,还有后续的疤痕,这些疤痕有的长在面部或者手上腿上比较明显的位置,对患者未来的日常生活可能会有较大的影响,要做好心理疏通。
张光香上完厕所很快上楼了,就看他们夫妻俩脸色一个比一个愁,不禁怨道:“你说说你们俩,这都当爸妈了,也该懂点事了,平时上班的情绪别带到家里来,孩子一天没见你们了,结果回来你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苏雪桢甩甩脑子里的情绪,笑了起来:“妈说得对,下了班就不应该再想工作的事情了。”
岑柏也把脑海里案子的事情抛开,开始布置晚饭,“吃饭吧?”
“这才对嘛。”
张光香满意地笑了,下楼去拿碗筷,吃完饭,睡了一下午的平平安安也醒了,苏雪桢抱起孩子喂奶,看到孩子软嫩嫩的脸,亲了又亲。
岑柏拿着玩具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个多小时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的早会上,高长东率先站了起来,“我昨天又问了附近很多渔民,发现大家其实对这种事都挺习以为常的,出海远洋很危险,每隔一两年都会失踪一两个人,乔洪生并不是第一例,不过因为乔家人闹得比较厉害,所以当年很多人都有印象。”
“现在乔洪生一家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乔大顺是大管轮,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跟船去捕鱼,他老婆跟儿媳都在公社做晒鱼工。”
江华接着汇报,“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乔大顺就再也不跟着林家柱父子俩的船去捕鱼了,两家人也一直不来往。”
岑柏看了眼周玉良,看他没话要说,正打算结束会议,周玉良犹豫半晌,突然又开口了,“我这有个从一个老婆婆那听来的事情,不过这婆婆记性不太好,我也说不准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岑柏又坐下了,“说。”
“她说早些年乔大顺跟林家柱父亲关系非常好,也经常一起出海捕鱼,不过在某一年突然闹掰,再也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