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原君?”
那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略带些亲昵的询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北原仓介:“你就不怕我向上级举报你的小动作吗?”
与他预料中完全相反, 那个少年声音颇不在意:“那种事情无所谓啦,不过……”
“你的回答直接决定我们调查的地点是在横滨还是在东京。”
这可是你想知道的。
北原吐出一口长气, 带着些报复意味地开口:“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做好知道这个答案之后要付出的代价了吗?”
早在几个月前, 他曾经也同样好奇过那个有栖川——仓惶脱手横滨产业溜到东京的他有着相当惨痛的经验。
当他察觉到有栖川身后的疑云似乎不是自己能探究的时候,已经被那个黑发恶魔反手拽下了名为“时棺”的陷阱之中。
“……”一片沉默,电话那头似乎是有些摸不准北原突如其来的态度转换。
拒绝得太快, 反悔得又太过轻易,无形之中总会让人怀疑后续话语的真实性。
北原仓介才不会放过这个在爆炸现场写自己名字的顾客:“虽然我现在没有具体的证据,但是你之前那么关注横滨, 又特意将调查地点放在了横滨,你应该就是那位新上任的阿佩罗君吧。”
“那位价值百万美元的有栖川之弟。”
“我原本答应过对方不会对外说出这件事……但你既然这么好奇……” 他假惺惺地叹气,准备将那个比组织隐藏更深的秘密和盘托出。
坐在副驾上握着手机的太宰治本想随便说些什么应付一下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研究员。
从他刚刚的话语里, 能捕捉到一个很清晰的信息:这个被北原仓介隐藏的秘密与有栖川涉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甚至可以说就是有栖川涉一手主导也说不定。
如果以他的原本想法行事,他绝对会选择都打听清楚,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手里。但是诡异的是, 他竟然对北原仓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产生了一点恐惧。
这恐惧源自本能,人总会畏惧未知。
“啊——”他拖长声音,像是在做最后的斟酌。
北原仓介却不会给他再后悔的机会,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嚣张到炸自家实验室的代号成员拉到同一立场,难不成要等那个疯子琴酒把枪指到他头上时再去解释不是他炸的吗?
就像有栖川涉之前做的那样,他只不过是重复一次!
“那个组织自诩是时间的守卫者,负责清除一些不应该出现在此世之上的痼疾, 引导命运走向正轨——有栖川是这么和我介绍的, 简单点说,就是一群控制狂。”
“有栖川本人就是这个组织的…产物, 那个实验是一个关于克隆器官的实验。”
说到这里, 北原仓介冷灰色的眼睛扫过了火堆旁正在试图灭火的同事们, 以及那个始终站在不近不远处的持枪壮汉。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这些人不管能不能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了。但他要是不说,成为琴酒枪下亡魂更不是什么好下场。
“……产物?” 阿佩罗的声音有些飘忽:“你克隆了什么器官?”
“心脏。”北原收回目光,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组织,时棺,我不清楚他们在长生上边的研究进度,但是我能说的是,有栖川涉大概率不是自然人。”
太宰治许久才低低笑出声:“那么,一个人造人又怎么会有兄弟呢?”
我怎么知道……黑医腹诽道,面上却还是十分诚恳:“克隆实验只能说成功了一半,我们能成功培养出心脏,却没有办法使他跳动,因此我们就以失败处理了记录……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实验的事情是他委托你的吗?什么时候?”
虽然知道电话那头的少年根本看不到,北原脸上却还是带上了几分心虚——血液样本是他趁着有栖川重伤昏迷时取的,毛囊样本是他在车上交换来的,这个实验完全没有经过有栖川涉本人的同意。
他这是为了科学进步而做的实验。
“大概……两个月前……?”
太宰治并没有对这个过于模糊的时间表示不解或者愤怒,语气平缓地就好像从没有听到那些令人惊悚的秘闻:“这样啊,谢谢啦。”
他的确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北原仓介这么麻烦……太宰治宁愿交点任务金,大不了之后报到组织报销单上去。
现在可倒好,硬生生被牵入了一个无关自己的秘密之中。
如果有栖川涉这个人造人是在近期才出现在明面上,那么他来到东京的目的就绝非是什么寻找失踪的家人。
考虑到对方似乎第一时间出现的地点是在横滨,又自述刚从英国回来,这么短的时间里辗转三地,自己应该只是他的目标之一。
“哈啊……真是麻烦。”黑发的少年看着黑漆漆的高速公路,目不斜视,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对着驾驶座上始终沉默不语的伏特加说:“查清啦。”
“那个实验场里有人协同作案,利用爆炸销毁实验资料。”太宰治睁着眼睛说瞎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