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随手合拢了房门,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都关在了身后。
松田灵活而修长的手指飞快按着通讯录,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幼驯染萩原研二的手机之上。
“……”
电话那头的萩原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案, 许久之后, 他温和的声音才从话筒中传出:“刚刚我和景、绿川的确在公寓那边, 他托我去公园南门的超市购买食材,所以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看见在公园门口的诸星先生吧。”
“你看见了吗?”松田阵平敏锐发问。
“小阵平,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的猜测, 他们两个人目前的处境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如果他们这么说了,我们就这么信吧。”
避而不谈, 所以萩原研二也并没有看见公园门口的人。这只是诸伏景光以卧底身份做的一次假证。
松田阵平合拢手机, 再次回望了一眼那沉默的房门。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形下,还是不要给景光还有零平添麻烦了——但那个邮递员一定是诸星大杀的!
看完满屏感叹号的短信后, 安室透心情复杂的合上了手机, 手指摩挲着玻璃杯。
他倒是不意外这次的灭口任务会由景光和黑麦同时进行,他意外的事情只有黑麦那个家伙居然被松田发现了。
为了保住松田的命, 身为苏格兰的诸伏景光不得不主动做假证保住黑麦。
“……所以说,那个小孩真的查出卧底是谁了?”他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和酒保的交谈之中。
这里算是一个小型据点,虽然彼此之间行动任务是保密的,但面对一些无需保密事件,大家还是会当成酒后谈资进行信息交换。
“四个线人, 一个卧底, 全灭。” 酒保擦着杯子, 一脸心有余悸:“那个小鬼简直就是个恶魔, 我听认识的人说, 他刚一进去就已经知道谁是卧底了——但他就是不说!硬生生玩死了三个人,把最后一个幸存者直接逼到了精神崩溃自/杀了。”
安室透十分配合地同样倒吸一口气:“这么狠?他杀了三个人吗?”
“这倒不是……”酒保的神情复杂:“他只开了两枪,打断了那个幸存者的腿……那三个人都是内斗死的。”
酒厂出卧底这件事情并不稀奇,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个被逮到。
但通常情况下这种东西就像附骨之疽一样,灭了一个,另一个悄没生息地又冒出来。
彼此之间甚至还会互相袒护隐瞒,甚至出现宁死都不说出对方名字的情况。
这才显得那个少年只用了半个小时,一个人也没杀,就成功捉出卧底的行为有多么可怕。
安室透的右手将玻璃杯抬起,像是在打量酒面位置,藏在桌下的左手却悄然捏紧。他现在稍微有点后悔直接脱离保护有栖川的工作了。
如果太宰治是这样危险而恐怖的人,他那个哥哥有栖川涉能简单到哪里去?
“嗡”
明面上专供组织内部发放任务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声,酒保立刻一个转身滑到了酒柜面前,煞有其事地开始给酒瓶子擦灰,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会偷看你任务,我是合格的组织成员”
安室透眼睛虚了一虚,打开了那封朗姆直接发来的任务要求:“出差吗……”
任务要求倒是简单,但是后续附上的情报资料却让他哭笑不得。
不知是什么原因,港/黑的老头子突然发疯,要卡酒厂位于横滨湾的物流。
以他们对走/私交易的量来说,在港口卡上一天都是几百万的花费打水漂。
而为了协调解决矛盾,他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前往横滨进行磋商是再合适不过的解决方案。
等等,横滨?
安室透重新打开手机,翻阅一个无名号码发来的短信。
“神奈川县横”
那是阵平在□□现场看到的碎片上的字。这一行字完整写出,应该就是在说横滨市吧?那么这应该是港/黑主动向酒厂发出的挑衅才对。
因为分属两个不同的方向,景光并没有和他详细说明任务对象,只是简单提了句任务很急……之后由黑麦补刀完成了。
这是酒厂发现了港/黑的挑衅,迅速进行了反击。
所以现在卡物流,是港/黑又在抽什么风吗?
安室透将小费放在了玻璃杯底部,趁着酒保专心致志擦那些空酒瓶的功夫离开了这间隐秘的酒吧。
横滨与东京的风土人情十分不同,这里的人们似乎还存留着当初被英法占区留下的审美,街道以及行人都带着一股浓厚的英伦风格。
任务催的急,再加上港/黑在横滨几乎一手遮天,安室透刚下高速,就直接往那地标建筑开去。
驶进五座大楼的范围时,他的车速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在一群穿着整齐划一黑色西装的地头蛇面前停了下来。
他摇下了车窗,露出带着几分邪意的微笑:“我是来和你们首领谈些合作的——之前有预约。”
黑衣人们带着黑色的墨镜,并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动作十分迅速地掏出了充气筒,当着安室透的面开始给一个巨大的消防救生气垫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