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长寿真的不敢再说话。
被苏婉和苏三郎拿捏得死死的。
老郎中在这时捋了捋胡须,已经给向老太看完病了:“不是说还有个病人么,在哪?”
“这边。”
苏长安领着人,走到旁边道:“这边屋子里人多,我爹被放在这边了,你快点来看看,他也不省人事。”
老郎中站起身,跟在苏长安屁股后面。
片刻之后,又从隔壁房间走到了这边人多的屋子,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你们家老太太从山坡上摔下撞到了后脑勺,脑子里有块瘀血堵住了血管,恐怕这辈子都得昏迷不醒,再加上——
他指着向老太的腿道:“腿被大石头砸得不轻,血肉模糊,连骨头都碎了,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是万幸。”
“啥意思?”苏长寿不懂。
老郎中叹道:“简而言之,老太太现在跟活死人没啥两样,永远醒不过来了,若能遇上南疆巫医,可能还有得治,可惜南疆巫医只存在故事之中。”
“活死人?那不就等于死了么!”张氏瞪圆了眼睛,眸底难掩兴奋,“娘啊,你怎么就这么惨,咋就跟姑姐去了!”
人还没死,倒是先哭丧了。
老郎中皱眉道:“还吊着一口气,也不算死,以后都要靠着药材续命。”
“娘……”张氏哭腔卡壳了。
苏长福涨红着脸道:“我们家没多少银子,买不起昂贵的药材,我听说续命用的都很珍贵,是不是?”
老郎中点头道:“那是自然,用来续命的东西都比平常的药材贵上两三倍。”
苏长福犹犹豫豫,看了看苏长寿。
面对昂贵的药费他可不想养着活死人,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还没开始伺候他都受不了了。
苏长寿被自己三个儿子用力地拉着,压根不敢吭声。
再加上向老太还没死,他们作为儿子的也不敢说放弃治疗,那就相当于弑母之罪。
谁都不敢承受啊!
“大夫,你开药方,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苏长安神色郑重,“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治,她是我们亲娘!”
后面那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苏长福伪装出来的担忧神情彻底碎裂,只差不直接一巴掌拍飞苏长安。
但他不敢直接说不治,硬生生地忍下来了:“是,大夫你快开药方,我们自己想办法,还有我家老爷子,他有没有事?”
老郎中坐在椅子上,提笔开始写。
边写边道:“老爷子摔得不轻,但没有伤到要害,好好修养就成,切莫受到刺激,否则极有可能中风。”
苏长福扯出难看的笑来:“爹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爹……”
老郎中没接茬,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苏长安。
待了这么会,老郎中算是看出来了,这里面最心疼那两个病人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一直说话的那个一看就是嘴巴上关心,心中不知道在打啥算盘。
“按照这个药方子抓药就行了,不过这银钱肯定得不少,你们事先得做好心理准备。”老郎中说了句。
苏长安目光扫过上面的药方,心中有了数:“谢谢大夫,这是诊金,难为你大晚上得跟我走一趟了。”
老郎中并不客气,拿了钱准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马不停蹄地从苏家离开。
“诊金一共五两银子,再加上药材肯定得十二两,大哥、二哥、三哥我们想办法平摊,每个人出一样的银钱。”
苏长寿嘀咕道:“平日里爹娘好东西都给你,我们啥都没有,出事了就想着要我们平摊,长安你这样说话心里过意得去么?”
老郎中刚走,家里面就开始争执起来。
苏长安涨红着脸,站不住脚,但他没有办法:“三哥,当务之急就是将爹娘的病治好,而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呵,在我眼里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事,这是最重要的东西,咱们最好说明白点,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
苏连成看都不看这边,直截了当:“都听长安的,各自出各自的那份,没钱就自己去想办法!”
说完,苏连成拿出自己那份。
“这是我的。”他放在桌上点了点数,刚好是三两银子。
苏长福厚着脸皮道:“二弟,你钱多不如多出点银子,而且我们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可不能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苏长寿根本不想出钱,跟着道:“大哥说的是,二哥你就发发善心把我们那份都出了吧。”
看着两人贪得无厌的嘴脸,苏婉只觉得恶心的反胃。
今日他们家若是出了多余的钱,那以后可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这两兄弟可没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好。
摆明是想赚便宜!
“大伯、三叔,有些事我们可以帮忙,但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可不能乱插手,否则某些人伸手要钱的这种毛病会养成习惯,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我们家日子虽然比以前好很多,但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都是劳心劳力赚的。”
“说辛苦,我们比你们待在家里头就有得吃的人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