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青宅子外的草地上, 所有灯都打开,一时间亮如白昼,而最为明亮的一束灯光, 落在了站在正中的青年身上, 就像是舞台上打给主角的灯光。
光束正中的青年身姿修长, 笔直站着,宛如一棵新长成的松,他微微低着头,嘴角还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池深迎来的,不是对主角的赞美,而是质问与唾骂。
围过来的人很多人都不清楚今晚的情况, 毕竟连白锡明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说找到了池深养鬼的证据, 但白锡明这么一说,大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议论纷纷。
“他不知道在老宅发现了什么, 学会了养鬼!”
“他还杀了贺超和卢向阳, 明明无冤无仇。”
“这人年纪轻轻,心肠也太歹毒了!”
“我听说了,是最为阴毒的法子,把死人的骨头挖出来,封起来, 这样那人的魂魄就会化为厉鬼,天天找自己的骨头。”
“这也太狠了, 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
“还好他没回来白家, 要是白家被这样的人继承, 以后我们可都要吃苦。”
“别的人就算了, 他用这种阴毒的方法,对付我们白家自己的人,太狠毒了。”
“你们没去老宅看过,贺超死得可惨了,内脏都被吃空了,卢向阳半边身体都没了,你看他这死不认错的模样,一定就是他干的!”
“我就说什么人能在老宅住三天以上,原来是养鬼。”
“把贺老给气走了,就是他吧!”
“在他住的那间屋子翻出了封鬼珠,铁证如山!”
这些说闲话的,都是来处理白家老宅的事情,过来白恒青这里开会还没有走的白家亲戚,以及一些外姓徒弟,他们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抓池深。都认为池深养鬼,他们自然不敢轻易上前,万一池深弄出什么很厉害的厉鬼来,他们不就交代在了这里,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送命的。
白然看着池深,他虽然痛得脸色苍白,满身冷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但他还是笑了起来,今天他一定要让池深死在这里!
白锡明用痛惜的目光看着池深:“今天我们找到了白家养鬼杀人的犯人,未曾想竟是我白锡明的亲生骨肉,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将他抓起来!”
立刻有想表现的白家人冲了过来。
白然坐在窗边,笑容残忍,杀了池深,他今天出卖白锡明的话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断了一条腿,他也依旧是父母的好孩子,是白家值得可怜的少爷。
灯光之下,池深的肩膀上,鬼脸惊恐念叨:“怎么办怎么办,大哥你快想个办法,我不要死在这里啊!”
池深笑了一下,轻声说:“帮我个忙。”
鬼脸:“啊?”
在白家人即将抓到池深的瞬间,池深抬起手,将肩头的鬼脸抛上了天,同时收起衣兜里的小镜子。
鬼气如炸裂一般从池深所在的地方扩散开来,即将摸到他的白家人立刻被这样的冲击力推倒,跌坐在地上。
半空中的鬼脸立刻反应过来池深的意思,在空中迅速膨胀成一摊大饼,假装这鬼气是他发出的,并且用他那尖利难听的声音大吼一声:“我看谁敢动池深!”
这句大吼仿佛坐实了他养鬼,人群中骚动起来,不少人都拿出了八卦镜桃木剑。
“快,拦下他!”有人在大吼。
花园里突然起了一阵暴烈的风,树丛却凭空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花园里的假山砰然炸开,露出了乌黑的内里。
池深早就明白,这个花园布置得很有讲究,可以驱邪避凶,寻常鬼怪根本进不来,他能带着断臂鬼和鬼脸进来,只是因为他有无面镜。
他并不懂这些阵法布置,但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阵法会率先自己炸裂,整个毁掉。
从树丛燃起火星开始,这个花园的阵法就破了,那股阻挡着鬼怪的无形屏障消失,所有鬼怪都可以自由出入。
风突然停了下来,整个草地上,只有池深还静静站立着,连白锡明都抬手避了一下狂烈的风与突然炸裂的鬼气。
“我并没有杀贺超和卢向阳,”池深站在那束依旧照着他的白光里,成为了今晚唯一的主角,“至于是谁杀的,我想问他们自己比较准确。”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飘了进来,那就像是夏天装满肉的冰箱,又断电了十天才打开的腐肉的恶臭。
在这样的臭味里,白然撑着窗户大喊道:“他们都被鬼吃干净了灵魂,怎么问?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对于这样的话,池深并没有回答。
此时在花园外头,一个上半身长满瘤子与脓疮,下半身确实普通男性,甚至穿着棉质睡裤的怪物走了进来,他每走近一步,那股恶臭味就浓烈一分。
“白然,”那怪物张开巨大的嘴巴,说出的却是人类的声音,甚至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音,他隐藏在瘤子间的人眼里露出一丝痛苦来,“你不认识我了吗?”
白然面上的笑容僵住,他看了好几眼怪物,立刻摇头:“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你是……卢向阳?”人群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