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没想到郑直这么不给他面子,心中大怒,捏着酒杯的手都颤抖起来。
皇帝眉头微皱,有些责怪郑直在宴会上扫了襄王的面子,影响大明在国外的好名声。
茂文彦大喜,趁机给郑直泼脏水:“驸马爷,你虽然有才,但如此恃才傲物,败坏我大明名声,实在是给我大明抹黑。”
郑直不紧不慢道:“我是大明的臣子,只听从陛下的命令,不听从外邦王爷的命令。如果这位大人认为我这是恃才傲物,那么我便是恃才傲物吧。”
茂文彦语塞当场,表情尴尬的希望有个人出来给他解围,但下面的官员都转过头去。
皇帝转怒为喜:“郑直,也不必这么拘谨,襄王喜好文采,你就吟诗一首,向他展示一下我大明的人杰地灵。”
郑直对皇帝微微鞠躬,心中有些懊恼。
皇帝给了一个命题,以大明的山川为骨,做出一首诗。
可状元郑直是个书呆子,整日就是闭门读书,压根没去过什么地方,对于大明的地貌完全不清楚,这让郑直想剽窃前人的诗句都不好找。
赵子华见郑直呆立原地,立即跳出来说:“郑状元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先让外臣吟诵一首如何?”
皇帝看了眼依旧没动静的郑直,示意赵子华先开口。
“这首诗是外臣念书时所做,小情小景,请陛下鉴赏。
涧水无声绕竹流,竹西花草弄春柔。
茅檐相对坐终日,一鸟不鸣山更幽。”
诗毕,赢得满堂喝彩,在座都是
懂诗的人,此诗内的景物虽然不多,但幽闲意境极为上乘。
本来对赵子华不满意的襄王也赞赏的点了点头,一时间,压力来到郑直这边。
可郑直还是立在当场,赵子华对自己的才学极为自负,他认为郑直听到自己的诗,知道做不出来更好的,想用这招蒙混过去。
“郑状元,该你了。”
郑直依旧是两眼空白,就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了:“郑直,还不快做来?”
李怡眉头皱起,刚以为郑直翻身了,没想到还是个废物。
赵子华看郑直的样子,心中了然,他呵呵笑道:“郑状元,以前做的诗也可以拿出来用,难道一首都拿不出来吗?大明的状元,原来只擅长这些奇门偏术。”
转眼郑直看到了在一旁微笑得意的襄王,心里一动,暗道一声陆游先生,韦应物先生对不起,冒犯了。
“我做的出来,你却未必敢听。”
赵子华呵呵一笑:“郑状元担心自己的打油诗太油,怕腻到我?”
郑直开口念道:“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第一句念出,宴会顿时鸦雀无声,襄王更是满脸惊愕。
郑直紧接着念道:“丈夫二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呜呼,丈夫当为国,破敌如摧山。”
一首拼凑出来的诗念完,满堂寂然,无一人回话。
郑直见场面镇住了,独自回到座位上,拿起酒壶,豪气的满饮了一大口。
片刻,坐在左列的一位
武将忽然起身大呼:“好诗,好诗,丈夫当为国,破敌如摧山。驸马爷,我大老粗不会说话,全在酒里了!”
一位武将带头,左侧的武将齐齐站起来,对着郑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本来的靡靡之音,忽然换成了壮烈的音乐,宴会也变得激昂起来。
武将们都兴奋起来,文官们却都像是吃了同一盘菜里的苍蝇,脸色很是难看。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襄王,他没想到郑直忽然做出这么一首诗,这不就是针对他们秦国吗。
赵子华更是脸色煞白,郑直竟然另辟蹊径,以投门报国的意境压过乡间悠闲,胜负之分,已然揭晓。
唯有李泽脸色颇为复杂,面对忽然变味的宴会,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李怡认真看了两眼身边的郑直,这个窝囊废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眼看宴会的局面很是尴尬,李怡小声提醒李泽:“父皇,该进行下去了。”
皇帝这才回过神,咳嗽了一下:“好诗好诗,今日以诗会友,无有胜负之说,台下还有谁有佳作贡献?”
除了几个想在皇帝面前露脸的官员上台念了几首诗,其他人都稳稳的坐在台下,宴会虽然进行下去了,但气氛变的极为诡异。
宴会结束,襄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郑直,把他牢牢记在了心中。
郑直吃饱喝足,正要回去,李泽说道:“跟我来。”
郑直跟皇帝到了后面的承德殿,李怡也跟了进来,这时候,她看郑直的眼神,惊讶多过轻蔑
。
“怡儿,我有事情单独和郑直谈,你先回去。”
李怡很不情愿,但也只好离开,诺大的承德殿只剩下李泽和郑直两个人。
单独相处,李泽卸掉了他不多的威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外操劳了一天下班的父亲。
皇帝看着郑直,忽然问道:“郑直,你有怪过朕吗?”
郑直急忙道:“不曾。”
确实没有责怪过,因为郑直刚穿越过来没三个小时,之前的郑直倒是怪过,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