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欢十分不解:“娘,这服役可有什么讲究?”
秦刘氏抹着眼泪:“傻闺女,这服役就是活生生拿命去给公家干活啊!”
“一分钱挣不着,还得倒贴进去无数的粮食,咱们家能去服役的男人就你爹一个,你爹去服了役,家里的地没人种不说,就是你爹这服役也是九死一生。”
“若是遇上个有点良心的官兵,或许排班勤快些,你爹也就是苦一点累一段时间,掉个二三十斤的肉。”
“可若是遇上一个不讲理的或者是看你爹不顺眼,把苦活重活都排给你爹,只怕你爹还撑不到半个月,就给你上黄泉了!”
秦大勇蹲在门口一言不发,秦小欢看着她爹精干瘦小的身体,想到她爹再掉个二三十斤肉,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更不要说这还是去修堤坝,修河堤的比寻常劳役更危险,在那河水里一泡就是大半天,有什么突发状况,首先死的就是劳役!”
“老天爷啊,我老秦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怎么就不给人一点活头呢!”
秦小欢万万没想到,古代的服劳役居然会这么危险。
“如今咱们不是换了一个新的县令吗?我看杨县令不是那么严酷的官。”
秦刘氏摇了摇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县令大人那么忙,哪里会管你一个人的死活啊。”
“真正管你爹的是县衙里那些小兵,他们可不管你死活,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搪塞过去,难不成县令大爷还会一个一个的去查役民到底是怎么死的?”
“况且真要你的爹命,根本不用他们费什么心,只需要让你爹在那河里修桥墩,站上个一天一夜,你爹那两条腿就能彻底废了!”
“下半辈子只能当个躺在床上的瘫子,那还不如死了呢!”
秦刘氏一番话让家里的氛围沉重万分,秦小欢蹙起了眉心:“我听说似乎可以以银代役,不如咱们家……”
秦刘氏哭声一顿。
她迟疑了几分:“这也倒是个法子,以银代役虽然要的银子多,足足二十两,可咱们家眼下也不是拿不出来。”
“往些年是一点银子都没有,只能硬抗,可今年脱了咱们小欢的福,如今家里凑一凑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二十两的……”
秦小欢心都在滴血。
这段时间家里满打满算也就攒了三十多两,这一下子就去了二十两!
也不怪秦家二老就算有钱了也不敢大手大脚的花,这不
,一旦遇到点什么事儿,家底就没了一半。
说到底还是小农经济下,农民的抗风险能力太弱了。
“还是以银代役吧,最近几天下大暴雨,地里的收成已经受了影响,如果再耽误了,只怕咱们今年年底连交税的粮食都凑不够了。”
农民还是以种地为主,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秦家二老一听秦小欢这么说,立刻忍痛拍了板。
“好,爹这就去找村长商量,不去服役了!”
“爹,我跟你一块去!”
父女二人谨慎的抱着银子到了村长家里,这才发现柳易居然也在。
不过柳易倒不是来操心服役的,他家只有他一个男的,且年纪还小,并不用服役。
柳易是过来替他娘辞职的。
柳氏早些年来到小河村,一直靠给张家做工赚钱养活柳叶,如今她身子坏了,自然不能继续来做工。
柳易是来和张家打招呼,让张家若是有需要再另行招工。
秦小欢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柳易看到秦小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秦大勇将自己的来意和村长说了。
村长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我也猜着你该来了,你家里人
口少,还是种地要紧,也多亏了小欢争气,之前那头大老虎给大家伙实在带来了不少好处。”
“村子里好几家人口少的,都在打算以银代役了。”
秦大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向忠厚老实的他难得在外人面前夸了自己闺女一句:“我家小欢就是机灵。”
院子里传来一声冷哼。
秦大勇和秦小欢只当没听到,村长脸上却浮现出几分难堪。
他手脚利落的拿出文书又叫上秦大勇:“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走,咱们去里长那签字画押,这事儿就成了。”
等他们出去之后,一直躲在闺房里的张芳这才走出院子,目光沉沉的看着秦小欢离去的背影。
“娘,老秦家家底儿还真厚,二十两银子眼也不眨就拿出来了。”
“他们家倒是不想拿呢,就秦大勇那身子,去了只怕命都搭在里面了!”
张大娘冷哼一声。
“没出息的孬货,有再多的钱也攒不下,一家子穷鬼命。”
张芳眼中流露一分快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娘,那柳氏不来咱们家做工了,那表叔……”
“嘘!声音小点儿!以后这事儿别再提了。”
“为什么!”
张芳
瞪大了眼睛:“表叔能看得上柳氏那是给她脸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个不知道爹的野种,要不是有几分姿色,表叔才不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