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饭及餐后水果,在诺大的院子里绕圈消食。
“这里应该种几棵桃树、杏树、梨树,花期时每天醒来,推开窗伸手就能碰见粉的、白的花儿,等果子挂满枝头,就在树下搭一座秋千,一边吃果子、喝茶,一边逗逗狗”
阿准笑着看沈小茶,她最近总爱胡思乱想,不过,她口中的生活怪诱人的,连他这个大男人听了,都十分向往。
两人无所事事地溜达着,这是最近忙碌日子里奢侈的“偷闲”时刻。
“那是做什么的?”阿准突然指了指角落里的五个诱蜂蜂箱。
“啊呀!”她一拍脑袋“瞧我这狗记性,竟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个是诱蜂箱,我本来打算在门口、屋后树上分别挂几个的,给忙忘了。”
阿准走过去好奇地仔细研究一番“这样就能把蜜蜂收进去吗?那为什么放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蜜蜂来呢?”
她也不知道,但买都买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难不成把它们放在这里沤粪不成?她还想靠着土蜂蜜大赚一笔呢。
“左右下午没啥大事儿,我们把手头活收个尾,明天开始好好打地基造房子。”阿准扭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竹篱笆,又看看鸡崽、鹅苗的临时窝,日子不就是由这些琐碎的小事构成的么?
下午,阿准提着砍柴刀、背篓,跟着沈小茶上山去。
“这几天趁早上得追一次肥,头年开荒,肥力估计不够,房子的事怕是又得推迟几天。”梯田荒废久了,土地肥力续航有限,目前庄稼们都长得极好,但要“孕育”果实,怕是远远不够。
阿准蹲下/身,掰开一块泥土,虽然没到板结的地步,但确实不如多年反复耕耘的土地松软、肥沃,“等家里牛羊猪都养起来了,就不用为肥料发愁了,房子的事儿慢慢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菜地里,上午沈小茶已砍了一大捆搭架用的木棍,目测远远不够,阿准拿起刀往旁边的林子走去“你先歇会儿。”
林子里传来利落的砍伐声,不到一会儿功夫阿准就扛着一大捆木棍从林子里钻出来了,手里还扯着卷成一盘的藤条。
在蔬菜根部附近插/上木棍,左边两根、右边两根木棍捆绑在一起,形成一个交叉式支架,最后再横着拉一根长棍子,将所有的支架进行再固定。
两人熟稔地配合着,不知不觉就给长缸豆、黄瓜、番茄等都搭上了架子。
看着整齐的菜架子,沈小茶拍掉手上的泥悠悠道“这些蔬菜瓜果跟人似的,有一个好的人生导师,顺着对的方向往上攀登,才不会堕落、腐烂。”
阿准默默看着她清秀的侧脸,有些走神,她的能干、坚韧、淡泊、偶尔的幼稚,都让他忍不住悸动,她是他过去的人生中从未遇见过的女子。
沈小茶似有所觉察,他在她转过脸的刹那逃也似的指了指山下“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回去一趟。”
看着一溜烟下山,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阿准,沈小茶有些莫名其妙,她随意寻了块石头,坐在地头吹风,突然一股浓郁的香味随风传来,她动动鼻子嗅了嗅,是九层塔(罗勒)的味道!
循着味道来到当初见缝插针种下罗勒的地方,卵圆形的嫩绿叶子极为茂盛,轻轻一掐,绿色的汁液迸溅而出,这会儿的罗勒叶子浓香扑鼻,可以作为蔬菜食用,再过些日子,老掉就只能单纯做调料啦。
“阿准,快来。”沈小茶冲扛着两个诱蜂箱上山的阿准招招手。
“你闻闻看这东西。”她掐下一段罗勒叶子递到他鼻尖。
阿准深深吸了口气,“好闻!很香,这是什么?”沈小茶耐心地为他“科普”了一番,末了,他居然还把那枝罗勒放进嘴巴里砸吧了一下味道“好吃~”
“那咱们晚上就吃罗勒吧!”她双手齐上阵,专挑罗勒的嫩叶子掐,阿准疑惑地皱眉,这东西最多就能做调料,吃罗勒能吃饱吗?
沈小茶见状,也不解释,只要阿准不排斥罗勒的味道就够了,毕竟这东西跟折耳根一样,爱者趋之若鹜、厌者闻之作呕,至于做什么美食,她自有打算。
阿准无师自通地将五个蜂箱安置妥帖,等他忙完回家时,空气中都漂浮着浓郁的罗勒味儿。
再看看桌上摆好的饭菜——罗勒炒鸡蛋、罗勒凉拌黄瓜(黄瓜是买的)、罗勒炒肉碎、罗勒煎溪石斑鱼,饭碗里是红褐色的红豆粥。
别的阿准都不稀奇,毕竟他下午也通过了“罗勒气味试验”,他稀奇的是这个季节居然有绿油油的胡瓜(古代对黄瓜的称呼)?
这东西他是某个盛夏在一户有钱人家帮工时吃过的,没想到春天居然也有这东西。
沈小茶见他愣怔,笑着解释“我们那里有温暖的棚子,蔬菜瓜果可以不必受限于时令。”
阿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等咱们安顿好,我试试看冬天种这东西。”沈小茶一边享受着罗勒盛宴一边不以为意地夸下海口。
阿准只当她在说笑。
第二天清早,沈小茶撑着困意,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起床——地里嗷嗷待追肥的庄稼、那光秃秃的绿色竹篱笆、八字没一撇的土房子都在召唤她!
她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