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准一头雾水地看着沈小茶,沉浸打篱笆的他,这会还有些发懵“什么事?”
“你也说过的呀!引山泉到家里来!”她笑着提醒他。
阿准这才恍然大悟“瞧我!竟把这事给忙忘了!每天提水吃怪麻烦的,但咱们可以在这里做一道篱笆门啊,左右院子太大了,开一扇门也不方便不是?”
沈小茶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这座院子——
诺大的院子,摆上集装箱、帐篷、兔笼子、刺猬窝、灶台后,依然显得空荡荡的,她都怀疑这院子有500平了!占地面积近一亩的“四合院”,这如果在寸土寸金的现代城市,简直就是超级资产啊!
但她却丝毫不觉得大,以后会被装满的,而且,家禽家畜怎能跟人住在一起?做好功能分区后,就不会显得那么空了。
“也好,那就装个门吧,水管到时候就埋在门下面的位置。”她从善如流。
等二人将篱笆门装好,太阳才刚刚爬到山头,看着被绿色竹篱笆围着的小院子,两人相视一笑,这样就安全多啦。
安顿好家里,他们扛着十字洋镐、竹篓往山上去,梯田附近的小径经常被人踩,尚算好走,但林子里的路被枝繁叶茂的树木遮天蔽日地挡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阿准在前面打头,噼里啪啦地拨开树枝跟荒草开路,沈小茶看着齐腰深的荒草,莫名想起之前被蛇咬的经历,瞬间头皮发麻。
“阿阿准,等等。”她快速在淘宝买好两双齐膝深的高筒雨靴。
这玩意十分笨重,但好在足够结实、密闭,万一草里有蛇也能起点防护作用。
好在这个季节洋辣子还没出没,被它螫到灼烧般的疼是沈小茶儿时最大的噩梦之一!
越往前走,林子里的湿度越高,苔藓爬满了石头跟树干,他们也累得气/喘吁吁。
“歇会儿吧,喝口水。”沈小茶觉得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虽然其实根本没走多远,但两人头上、脸上全是蜘蛛网,她的脊背出了一身汗,浑身潮湿、粘腻,她真想掉头回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不过一想到,在院子里引山泉后,一年四季不用挑水吃,也不怕干旱,养花、养鱼都更方便了,她就又劝自己再咬咬牙。
“阿准?”
只见阿准侧着耳朵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轻轻道“仔细听。”
“哗啦哗啦啦———”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在鸟鸣中时隐时现,轻快而灵动。
“有水!”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准,疲惫跟倦怠一扫而空,二人循着水声,走到一座极高的山石脚下,只见一汪清澈的泉水正“咕咕”地直往外冒。
她探手一试,透心凉的水冰的她一哆嗦,“真凉啊!”
她本来还担心找到的山泉里有许多腐叶、泥土、树枝,但这个山泉就藏在石头伸出来的部分,里面尚算干净,只需要淘洗几遍,再加一个石头或水泥盖子就行了。
阿准按照她的吩咐,将山泉水源处淘洗干净。
沈小茶目测了下这里到山脚下的直线距离,调出淘宝,买了一大瓶可乐、一个扎孔器、几百米水管。
往自己带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可乐,剩下的递给阿准“喝不完就倒掉!瓶子我有用。”
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剩下的实在灌不下去了,直接倒在树林里,沈小茶接过来,用打孔器在瓶身扎了不少孔,一个粗糙原始的滤水器就好做了。
接下来,就是埋水管了,沈小茶试着用洋镐开沟,却徒劳地挖到一块石头,手被振的生疼,她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口气。
阿准忍不住笑了“你那力气,怕是要挖到猴年马月,你下山做饭吧,我慢慢挖,最迟明天就完事儿了。”
沈小茶瞪他一眼,往林子外围走去,等走到林子边缘,荒坡上整片的龙爪菜(有些地方叫拳头菜,常长于向阳坡)让她喜不自胜!
“阿准!快来!”她大叫一声,本正在挖沟的阿准立马飞奔过来,边走边喊“怎么了?怎么了?”
等他看清沈小茶脸上狂喜的表情时,心才落下来,他还以为她遇见狼或者野猪了。
“看!快一起掰!”她指着一大片龙爪菜,像个孩子看见了糖一样兴奋。
“不卖!一点也不卖,反正也就几十斤,咱统统留着自己吃,凉拌、焯水后炒腊肉、晒干后炖肉”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飞快地采摘。
“啪/啪/啪”龙爪菜的茎被折断的清脆声音,在沈小茶耳中宛如天籁,这声音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我送你下山,再回来挖。”阿准将所有的龙爪菜捆绑好放进自己的竹篓里,不由分说地转头就走,沈小茶想了想,将自己的竹篓放到山泉旁边——万一阿准能用上呢,山里的好东西太多,她怕他没地儿装。
抱着剩下的菜,沈小茶连走带跑地跟在他身后。
中饭,毫不意外地成了“龙爪菜”全宴——凉拌龙爪菜、腊肉爆炒龙爪菜(腊肉是买的)。
火堆上的吊锅里用小火煨着风干排骨炖笋干,大铁锅里正炒着油渣小白菜,灶台上的另外一口小锅里则是土豆腊肠蒸饭。
今天这顿饭,不仅花了心思,而且还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