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清晰的脚印,将自己的脚踩上去比了一下,看着整整大出一圈的脚印,心下笃定这是个成年男子的脚印,他会是谁呢?是穿越者?还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和梦里追逐的人,是不是一伙的?疑惑很多,但一切都毫无头绪。
天气突然转阴,风扯着树用力猛摇,不复昨日的春和景明,气温似乎一夜之间也下降了不少,她远眺着黑压压的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决定这两天暂时不再上山。
等洗漱完毕后,燃起篝火架上吊锅,“咕嘟咕嘟”煮着白米粥,她一边用铲子轻轻耐心搅动,一边机警地留意四周动静。
等粥煮的差不多了,将锅子取下来放在火堆边慢慢煨着,再架上煎锅放猪油煎面饼、煎小鱼。
粥、饼、鱼的香味,夹杂着金银花的清甜随风飘散,袅袅炊烟为空旷的荒村平添许多烟火气息,就连方正、严肃的集装箱板房,也似乎因此消弭了不少工业的刻板与冰冷,变得温暖而柔和。
沈小茶坐下来,心绪不宁地强迫自己吃完了所有的食品,朴素的面饼散发着麦香,鱼干外酥里嫩,但她吃的意兴阑珊。
那只小刺猬睁着骨碌碌的眼睛在不远处看着,可怜巴巴。
突然想起似乎还剩下两三个野鸭蛋,她起身去现在充当网兜的吊床里翻了翻,拿了一个鸭蛋轻轻放在小家伙的面前。
如果不是昨夜的神秘人,“一人一刺猬”一起搭伙吃饭过日子的画面,也勉强称得上温馨吧?但那股不安却始终萦绕心头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不知隐在暗处的那人是敌是友,也不知他何时会突袭,但日子总得继续不是?
将屋里晾晒着鱼干的搭更搬出来,放在通风的地方阴晾着,又调出淘宝看了下余额,她皱眉思考一会儿,在搜索框敲下几个字。
看了看价格,将选好的东西加入购物车,她叹口气关闭页面,拿起鱼篓、柴刀,去附近的金银花丛里忙碌。
一眨眼功夫她就摘了沉甸甸一篓的金银花,来回忙碌几次后,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择金银花,竹筐里的金银花花苞越来越多,指尖也越来越酸疼。
站起身甩甩手指,看着还没择到五分之一的金银花,她有些发怔,小时候她最爱采摘金银花,晒干了不仅能抵扣学杂费,多出的钱还能买新衣服、新文具、新头绳,那是属于山里女孩子的小小幸福。
但这会儿,她早已没有当初的耐心,调出淘宝系统点开【时空交易】,看着从眼前消失的金银花,再看看余额里多出来的几十块钱,她恍惚生出些儿时卖金银花时的小欣喜。
突然,身/下一股暖流奔涌而下,她懊恼地跑回屋“砰”地一声关上门,躲在窗户下匆匆换上卫生巾。
自从看见那个脚印,她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监视着自己,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下午,她又采摘了一些金银花,看着余额又变成了200多,才毫不心疼地下单了之前看好的东西。
低头看了看衣衫褴褛的自己,她又奢侈地买了洗澡盆、大号烧水壶、沐浴露、洗发水、窗帘等物品,想了想又选了一套跟身上衣服差不多款式的古代服饰。
天色渐渐暗下来,吃完饭闲下来,疲惫与酸疼袭来,低头嗅嗅许久未换洗的衣服,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屋外咕嘟咕嘟烧着水,她则走进屋去,趁着挂窗帘的功夫,将双手套上两层密封袋扎进后,又把一层红红的东西涂满两个窗户,这才放心地兑好热水凑合着开始洗头洗澡。
洗漱完,鼻端弥漫着熟悉的薄荷味儿,头皮与身上都凉爽宜人,看着月光下有些可怜巴巴的小刺猬,她用干草给它做了个简易的小窝。
忙完这一切,她插/上/插销,又将之前搬进屋的大石头抵在门上,整个人跟散了架似地瘫在榻榻米床垫上,意识涣散之前,她总觉得有件事情没做,却又想不起什么。
“茶花,茶花”时远时近、似幻似真的声音,让梦里的沈小茶很不安稳,一张陌生的脸频频出现脑海,但她怎么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梦里,“她”似乎并不惧怕那道身影,相反还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月光下,一个身影在夜雨中悄然现身,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这座他平生未见过的怪房子,进退维谷。
突然,一声狼嚎打破夜的静寂,男人抓紧手中弓箭,远远守着房子,与狼遥遥对峙着,随时准备冲上去与之搏斗。
狼狡黠地舔了舔嘴,陷入长久的假寐,等天快亮时,狼悄无声息离去,男人紧绷的身影这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不舍地往窗户看了一眼,嘴里喃喃自语:茶花,是你吗?捡起地上已被摘去花苞的金银花枝,他有些不解地发了会儿呆才有些失落地离去。
沈小茶一整夜都深陷“看清男人五官”的挣扎中,梦魇中的她极为混沌,对屋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第二天起床,她才发现昨夜不知何时落了雨。
如昨日一般绕着小屋走一圈,她怔住了。
窗台上有一枝开的极好极艳的山茶花,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儿,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当看清那被宽大叶子盖着,因而没有怎么被淋湿的鱼干儿时彻底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