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顾佐,奉命辅佐工部左侍郎周忱周侍郎督建温棚,安置难民一事,听到有人汇报,说是这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故此来看看。”
顾佐?
朱瞻基听到这官员自报家门后,脸上露出几分好奇。
这名字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特别是这几天,从自家傻爹那里听到这个名字后,朱瞻基就在一直留意。
不过这次倒是第一次见到顾佐本人。
看上去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相对而言比起三杨来说要年轻许多。
但是却已经身居三品的高位,还是应天府的府尹,天子门前。
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
于谦听到顾佐的话,脸上也有些恍然,加上朱瞻基先前口中说的事情,知道自己一行人应该是被误会了,就立即拱手致歉道:“在下于谦,于廷益,冒昧来此,多有打扰,只是心中对这温棚甚是好奇,还望顾府尹见谅!”“于谦!”
顾佐听到于谦的名字,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是自己未曾听说过的名字,
再加上于谦一身读书人的打扮,脸上虽然有几处淤伤,但是面对自己这位堂堂三品大员也是不卑不亢的样子。
心里立即大致就猜到了朱瞻基这位太孙殿下隐瞒身份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这位于谦了。
心下也是对于谦产生了几分好奇,不过眼前碰上了朱瞻基这位太孙殿下微服私访,他一时间反倒有些进退维谷。
原本他只是来次查看难民的安置情况,恰好走到附近时,碰到有人来给他汇报说是有陌生人在附近逗留。
由于前段时间出现的有人盗取玻璃的事情,顾佐也是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情,怕难民解决不来,就打算亲自前来看看。
却没想到这所谓陌生人居然是当朝的太孙殿下,偏偏这位太孙殿下明显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此时反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留下来,还是立即退去了。
毕竟留下来,自己貌似有些多余,会打扰到这位太孙殿下“雅兴”
而离开的话,又貌似有些失礼。
于谦还在奇怪这位应天的府尹大人为何一脸纠结,这边朱瞻基看到顾佐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顾佐的心思,心下有些好笑。
不过也没为难顾佐,笑了下就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看顾府尹似乎也是来巡视的,若是不碍事的话,可否一道带着我们四处看看?顺便讲讲最近温棚的建造情况,正好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侦查这边温棚的建造之事,以及难民安置,顾府尹与我说说,我这边回去后也好和太孙殿下汇报一下。”
朱瞻基话落,顾佐心里立即松了口气,知道朱瞻基这是让他留下来,连忙点头后道:“自然不碍事,嗯……不知道这位……如何称呼………”
说着话,他又看向朱瞻基问道,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朱瞻基。
“姓黄,名顺,字台尊。”
朱瞻基说着微微一顿,然后瞥了一眼于谦,笑道:“嗯……目前算是锦衣卫的人!”
黄顺,黄台尊……
皇孙,皇太孙……
顾佐心里念了一遍,立即反应过来,心里对这称呼也有些无语。
这位太孙殿下起名字也当真是随意。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他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扫过于谦和张懋后,就对朱瞻基拱手讲解道:
“如此的话倒是麻烦黄大人回去后对太孙殿下汇报一下了,此地目前已经有温棚六千五百三十一处,一共安置难民一万三千四百余人,其中妇孺大概五千余人,剩下的皆是壮年男子,目前为止现在温棚的数量每日还在以一日五百左右的数量在增加,预计今年年底前,会有不下两万左右的温棚建成,届时即使有数万难民,也可以轻易安置下来。”
于谦听到顾佐的讲解后,对于温棚安置了如此多的难民也是有些惊奇,突然又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如此的话,只是这玻璃的造价几何,如此大量的建造是否会劳民伤财,若是造价太过高昂,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不如取一地一做安置。”
顾佐看了一眼听到于谦话后,并没有开口意思的朱瞻基,顿了一下,就解释道:
“自然不会,工部的周侍郎以前是负责玻璃生产的,本官听周侍郎说过,玻璃的造价低廉,一块玻璃成本不过几文钱,一处温棚的造价加上地价,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虽然依旧不便宜,但是温棚所产之菜,在冬季之时价格高昂,需求甚大,回本不难,加上其中五成都会归于这些照顾温棚的难民,届时过了冬季,有了钱财的难民定然可以重新安置,如此一来,不仅不费一分钱,就能让数万难民重获新生,甚至还可以有所盈利。”
这年头还不是“众正盈朝”的年月,对于言利并没有什么避讳。
顾佐说的简单,于谦不笨,稍稍想想,便能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脸上不禁又露出几分钦佩道:
“在下一路而来,处处听闻当朝太孙殿下监国一来的所作所为,以前所知者仅限于报纸,以及皇家学院,便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今日方知倒是在下见识浅薄了,可惜对这位太孙殿下,却是无缘一见。”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