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出现了。”
春酲楼四楼中,一对男女正相互争执着向下走来,一旁酒楼的侍者似乎对此视若无睹,沉默地垂首侯在一旁。
“大哥,我在信中都说过了我没有大碍,你偏不信,非要亲自过来一趟。”女子娇俏明艳的面上有些无奈神色。
男子垂首望着她,语重心长:“月儿,父亲早说过了出门在外不比往日身处秦湾,莫要四处生事。此番你是毫发无损,倘若下次你再陷入险境又该如何?我只是刚巧路过登临,又收到曦和传信,怎么可能不来看你。”
不等女子再说,他又横眉怒目,瞥了一眼女子身后跟着的几人,冷冷斥道:“你的这帮侍从居然在校学中还护不住你一人,我留他们何用?合该全交给三弟罚入诫院苦修,我关山家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大哥……”女子愈发无可奈何模样,皱了皱鼻子转开头去,视线随意一扫,却恰巧对上了一双正看着她的清亮双目。
林箊顺着知无涯的目光望去,见到那个冤家路窄的明丽身影,不觉挑了挑眉。
女子依旧红衣似火,妍丽如霞,只是与昨日同她初见时的骄矜自傲有所不同,此时的她多了一些少女的娇憨可人,少了些咄咄逼人的跋扈锐气,瞧起来竟顺眼许多。而她身旁男子轩昂魁梧,剑眉星目,周身气韵沉稳持重,虽然这张面孔并不熟悉,不过从他与女子依稀相似的眉眼,仍旧可以推断出他与女子的关系。
林箊驻足望着前方那对争论不休的男女,想要从他们并未压低的话语声里听出一些端倪,却不防其中女子忽然转头看向了她。
“是你!”红衣女子双眼一亮,而后双手负在身后,扬着下巴轻快地走了过来,“你竟然还敢到我名下产业来,真是好胆。”
男子本还在怒气冲冲,见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对象突然走了,当即中断了严厉话语,剜了一眼仍停在原地不知是去是留的几名侍从,随即好脾气地跟了过去。
他看着赤衣锦袍的女子,先习惯性与人为善地笑了笑,又转向自己的小妹,问道:“月儿,这位是?”
关山明月一顿,轻轻咬了咬唇,才笑道:“大哥,这是我新近结交的朋友,我来同她打个招呼而已。”
闻言,林箊与知无涯都面露异色,神色古怪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想不明白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于是暂且不言。
关山旭并未忽略小妹下意识咬唇的举动,与她自小长大,他对于这位妹妹的习惯再清楚不过,每当她想要隐瞒什么的时候,总会先不自觉地咬唇。
知道她在遮掩实情,关山旭睇了一眼关山明月身旁随侍,侍从矮身俯首道:“此人便是昨日与小姐交手之人。”
听到这句话,关山旭略微眯起了双目,先前和善的笑意俱都换作了凌厉的霜雪之色,直直扫向身前之人。
关山明月恨恨地瞪了出言的侍从一眼,侍从面色未变,只是将身子更俯低了几分。
“大哥,我只是……”她还要再说,却被男子扬手打断。
“便是你将剑架在我小妹颈间?好大的本事。”
男子嗓音深沉莫测,林箊回望向他,姿态不卑不亢,扬唇笑道:“关山小姐安然无恙,的确是我的本事。”
关山旭冷哼一声:“巧言令色!”
身处话题中心的女子几乎也想要点头赞同了,但是见到兄长眼中冷厉神色,她强自压下了自己附和的欲望,瞟了一眼昨日与自己打得难分难舍的女子,才走到男子身边,低声嗔怪:“大哥,大庭广众之下,你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关山明月输给了一名寂寂无名的寻常女子吗?”
关山旭望了望场间食客,果然见到有不少人已经被他们这边的异动吸引了目光,好奇地望过来,不免皱了皱眉,沉声道:“罢了,此事日后再说。”
“你们几人看顾好小姐,否则便自回秦湾领罚吧。”
冷声告诫过几名侍从,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女子,才面沉如水地拂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