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喻芒醒来时,脑袋里还残留着被酒精浸泡过的昏昏沉沉,她揉了揉迷糊的眼,推开门。
喻大为正坐在客厅里,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喻芒诧异了两秒:“爸,你这是要给自己做个深度护肤吗?”
“你见过有人用麝香筋骨贴当面膜敷的吗?还是说云南白药当保湿喷雾?”
“?”
喻芒走过去,才看清茶几上那些东西:“你怎么了?昨晚和沈阿姨吃饭打起来受伤了?”
“说什么呢?”
喻大为拍了一下她脑袋:“你沈阿姨是那么野蛮的人吗?昨晚自己干了什么想不起来了?”
喻芒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但脑子里就像装了记忆清除器一样,她只记得自己受不了郑彦初鬼哭狼嚎的歌声,出了ktv,然后接下来的画面只能和现在衔接上了。
“我做了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喻大为瞧着她暴露出一丝心虚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你昨晚啊,让人家送到派出所去了。”
“啊,为什么?”
“你说呢,”喻大为点了点她额头,“在人家店里吃了东西不给钱,还闹着要把人家冰柜搬走,还好昨晚值班的是你李叔,立马就给我来了电话。”
李建斌是他们这一片区的民警,原来住她们楼下,两家关系还不错。
喻芒真的全无印象:“然后你就和报警那人干起来了?”
“哪能啊?”喻大为不知道他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闺女怎么成天都想着和人干架。
“现在是文明社会,再说你爸是个遵纪守法有素质的好公民。”
“那您这?”
“背你回来的时候闪了腰,”喻大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当时闹着不肯走,还非要回人家店里喝牛奶,你李叔说他们到的时候,你对人家又抱又扯的,最后还拔了两根你那火烈鸟一样的头发下来硬塞给人家——”
“停。”
喻芒觉得再说下去,自己的一世威名就要彻底毁于一旦了。
她话锋一转:“你还是先贴膏药吧,贴哪啊?”
“我还是自己来吧。”喻大为心有余悸地拿过她手上的膏药。
别人家的闺女是贴心小棉袄,他家这个可是击穿小棉袄的爆炸小核弹,可不敢随随便便使唤。
整理完瓶瓶罐罐。
喻大为问起正事:“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
撒谎的小眼神。
“不想去附中?”
“没有。”
见他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她开始扯淡:“真没有,我巴不得现在就过去好好学习呢。”
喻大为拿起手机,翻出她的期末成绩单:“来,对着它发个誓。”
“”
“行了。”喻大为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继续逗她,“这两天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我们要搬到你沈阿姨那去了。”
这个,父女俩之前就有沟通过。
喻芒说不上不愿意,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毕竟父女俩才是土生土长的明城人,怎么还要去投奔一个今年才来的。
“她那房子,甲醛还没吸吧?能住吗?”喻芒随口掰了个理由。
喻大为:“可以啊,你过去,不就有人吸了?”
“”
还真是她亲爸。
喻芒撇了撇嘴:“老爸,你这样别人会觉得你在吃软饭。”
“没关系,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小时候他们说你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
她有说过这么大智慧的话?
“一定是你记错了。”喻芒打了个哈欠,起身,又想到什么,“对了,昨晚报警的是哪家店?”
“这个”
喻大为深知她闺女不肯吃亏的性格,必定是要找上门寻仇,打着哈哈掩饰,“忘了,你问这个干嘛?该不是真看上人家了,送了头发,打算把自己也送过去吧?虽然你李叔说那店员小伙长得挺俊,但早恋——”
喻芒不知道是不是陷入爱情的中年人的脑补能力都这么强:“放心吧,我把您送去,也不会把自己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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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喻大为带着她搬进沈洁家。
近几年新建的一个高档小区,环境不错,周边配置也很齐全,离附中很近。
房子是接近三百米的大平层,二手房,原户主是个做生意的,生意失败才卖了房子填亏空,沈洁搬进去后硬装基本保留原样,只换了大部分软装。所以并不需要她吸甲醛。
唯一的价值没有了。
喻芒觉得自己更像吃软饭带来的小拖油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父女俩真是过来攀富贵的。
可真说起来,喻大为经济实力其实不输沈洁,早年是干水产批发的,在时代的巨浪下被第一桶金砸中后,开始了财富人生,目前在明城有三家海鲜自助餐厅和一家酒店,放到在二婚相亲市场,绝对也是抢手的香饽饽。
就是气质这一块和律政佳人比起来,过于像土暴发户了。
可惜律政佳人就偏爱这一款。
两人进门后,喻芒在喻大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