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两三下迅速喝完粥后,穆君桐收回空碗,一刻也不想多呆。
船上的时光十分无趣,尤其是入夜后,连可以欣赏的景色也没了,只能收拾收拾早点睡觉。
可能是因为船体慢悠悠地晃动,也可能是因为连日浅眠格外疲惫,今日,穆君桐睡得很沉。
她陷入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
梦里的她穿戴装备,和同事确认,同往日一样穿梭时空。一切都很真实,甚至连穿梭落地时脚踏在泥土上的触感也与现实无异。
穆君桐按照侦测仪地提示向任务对象靠近,只是这次她比以前紧张太多,精神高度紧绷。
耳边不断传来局里的实时调度指令,穆君桐谨慎跃上屋顶,把呼吸声放到最轻,偷偷潜入大殿。
幸亏带得装备齐全,否则想要进入密不透风的大殿绝非易事。巍峨宫殿匍匐在高台上,死气森森,像一座奢华的牢狱。
等靠近任务对象以后,周遭的戒备反而松懈了下来。穆君桐规划好最保险的路径,轻巧攀爬而下,进入大殿。
正是午后,殿里点着幽幽的冷香,半开的窗送入微风,掀起一股阴恻恻的寒意,像是终日无人无日照的冷宫。
任务对象应该是在午歇,穆君桐不敢靠近,掏出武器,瞄准床被。消音武器无声无息,若床上躺着的是人,应当已经成了筛子。
穆君桐稍微松了口气,但仍旧没有放轻警惕,举着武器慢慢像床榻靠近。
屋内幽幽的冷气愈发浓重,那股若有似无的冷香让人莫名有些眩晕。
穆君桐轻咬舌尖,收回专注力,不自主屏息。
又是一阵冷风拂过,吹得脸颊如蚂蚁啃食般麻痒。睡觉的殿内开什么窗,有一阵没一阵送风进来,怎么睡……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还没补全,她忽然心脏狂跳,如坠冰窟。
内殿哪有什么窗,风是因为有人移动。
她浑身寒毛直竖,头皮发紧,对着背后盲射,却被一阵风轻轻松松卸了胳膊。
疼痛让她额头冒出冷汗,她紧紧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有什么东西攀缠上了她的肩,耳边传来一声毫无感情的低语:“抓到你了。”
接近死亡边缘的恐惧让她肌肉紧张,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最坏不过同归于尽,她这次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惜身后的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忽然卸力,软绵地倒在地上。
视线变得模糊,站在她面前的人格外高大,赤着双足,一身玄色衣袍散漫地拢在身上,浑身死气萦绕,不像个帝王,倒像个尸傀。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备,似乎只有一瞬的兴致,眨眼就消散了。
他侧过头,不再分给她一丝目光,用毫无语调的声音吩咐:“睡醒饿了,把她煮了吧。”
潮水一般的黑暗猛地袭来,从五官侵入,肺腑炸裂般灼痛,似灵魂抽离一般,穆君桐蓦地清醒过来。
可是入目并非熟悉的房间,依旧是那个死寂的宫殿。
她的双眼看到的是香线白烟,脚下踩的是冰冷的石砖,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仿佛做梦的念头才是虚妄。
混沌之中,拉扯的意识渐渐消散,她集中注意力应对当下任务。
还未靠近内殿,夜风忽然锤击木窗,哗地一声送入寒风。
穆君桐的听力被这股风扰乱,心下闪过一丝慌乱,没有仔细捕捉,决定继续按照计划潜行。
忽然,喉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寒意。
穆君桐无法再动作了。
身后人的指尖用力,那股寒意便增强,堪比锐利的匕首。
力道却又渐渐松懈,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接着冰凉的手掌覆上,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颈。
穆君桐想与他同归于尽,可是却再次动弹不得。
再次?
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为什么感觉一切这么熟悉。
身后人绕到前方,轻轻松松地将穆君桐举起。
她喉咙发出窒息的声响,生理性的泪水蔓延,她用力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人长什么样子。
他的瞳孔漆黑,却没什么神采,覆盖着一层飘忽不定的阴翳,深邃的眼窝自带一股浓厚的压迫感,不怒自威,冷冽而孤傲。
褪去了稚气,他的五官将美字表达到了极致。
秦玦。
痛苦麻痹了她的大脑,她无法仔细思考,只感觉同他无比熟悉。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嘭!”
他的杀意突然褪去,她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仍在地上。
氧气迅速钻入肺腑,穆君桐大口大口喘息着,喉咙灼烧般地疼痛,让人没有任何动弹的力气。
他蹲在地上,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他开口,语气阴冷至极:“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暂时绕她一命啊……
穆君桐无法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却陷入了一种执拗的癫狂,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即使她可以回答,她也无法出声,开口只有破碎沙哑的音节。
“呃……啊……”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