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接口:“东不羹令在县衙被攻破时,企图自尽。大兄本来是想要出手阻拦,可没想到那家伙真不经事,结果……大兄本是想救他。”
“带我去看。”
沙摩柯和孙绍,领着曹朋直奔一间房舍。
这是那东不羹令的书房,想来他一直没睡,在书房里等候消息。也难怪,遇到这种事情,又怎能睡得着?没想到,捷报没能等来,却来了一群凶神恶煞。东不羹令想要自尽,结果却被沙摩柯不小心,一棒子打死。
尸体倒在地上,胸骨尽碎。
那东不羹令口鼻中,犹自流淌鲜血,眼中仍带着一抹惊恐之色。
蹲下圌身子,曹朋看了看东不羹令的死状。而后站起身来,在书房圌中走动。
“他有什么家人?”
“一妻一妾,还有三个孩子……”
曹朋一蹙眉,心里轻叹一声。
人言,祸不及家人。
可那要看你犯得是什么罪。这东不羹令所做事情,犹如谋逆,那是株圌连三族的死罪。曹朋不想祸及无辜,但而今这情况,却让他感到头疼。
曹操的意思很清楚: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这个理解的范围,可就广了……
可以说,只诛首恶,也可以说,满门抄斩。但曹朋知道,曹操是要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这不仅仅是要平定叛逆,更是为了震慑宵小。当年衣带诏牵连甚广,使得曹操在处理时,不得不小心谨慎。也许正因为此,才使得一些人贼心不死,不跟安守本分。现在,曹操是要杀鸡儆猴了。
“送他们……”
曹朋话出口时,突然一犹豫。
“……走吧。”
本来,他是想说,送他们上路。可是,却始终下不了这样的狠心。他可以对敌人心狠手辣,却无法做到斩草除根。前世留下的烙印,使得他不可能似曹操圌他们那样,行圌事无所顾忌。哪怕是到最后,也无法下的狠手。
毕竟,妻儿无辜啊!
“不杀了吗?”
“多杀无益……派人把他们押送河西,士元那边,自然会有妥善安排。”
曹朋一边说,一边翻动书案上的案牍。
突然,他停下手来,从一卷案牍中,抽圌出了一封书信。
打开来看,书信是伏完写给东不羹令。内容很简单,是要东不羹令择机除掉曹朋,而后他会在得到东不羹令动手消息后的第三天,在许都起事。
一旦许都起事,伏完将会迎汉帝折返东都洛阳。
信中要求,东不羹令倒是起兵响应,并迅速攻占定陵。也许是为了安抚东不羹令,伏完在信中,还透露了一些消息。比如,西平县和定颖县两地兵马,会在东不羹令动手之后,予以援助。伏完要东不羹令设法以东不羹为屏障,阻拦南阳和汝南兵马支援。并说,只需坚持十五日,则圌东不羹令,将成为汉室中兴的元勋功臣……诸如此类的信息。
曹朋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烁冷芒。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永年,下去询问一下,东不羹令今日可曾派出人,前往许都。”
“喏!”
“公琰。”
“卑职在。”
“命你持我令箭,火速赶往南阳。
到南阳叶县后,立刻面见妙才将军,请他即刻发兵,围剿西平、定颖两县反贼。
另外,再着人前往平舆,通知汝南太守李通,协助妙才将军行圌事。”
“喏!”
曹朋没有直接指挥兵马的权力,可是凭借庞大的人马,以及他而今的地位,却可以调动各方兵马。一个又一个命令发出,张松也返回书房。
“公子,打听清楚。
今日东不羹令共发出三份公函,但是在入夜之后,他的管家离开东不羹,据说返乡探母。据门卒所言,管家家住舞阳,可他却向东而行……
估计,此人是往许都送信。”
曹朋闻听,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对张松道:“永年,东不羹暂由你接掌,从即刻起,许入不许出。”
“卑职,遵命。”
张松领命而去,书房里,就只剩下曹朋一人。
徘徊良久,他突然走出了书房,在门廊上站定,“去,派人告诉文武,应乔夫人入城。记住,要大张旗鼓……嗯,就假称,是我家眷抵达。”
“喏!”
一旁孙绍愕然看着曹朋,有些迷茫。
“老师……”
曹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绍,我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可敢接下?”
孙绍顿时兴奋起来,忙躬身道:“愿从老师调遣。”
“明日一早,你对外宣扬,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你和你母亲,暂时留在这边,待三日之后,启程前往许都。到时候,我会让文武率部保护,记住,一定要做出我的确受伤的样子,你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孙绍迷惑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
曹朋旋即让他去迎接乔夫人母女,待孙绍离去之后,他便匆匆离开县衙,直奔校场而去。
待孙绍接到乔夫人和孙尚香,返回县衙的时候,却不见了曹朋。
一打听,才知道曹朋已离开东不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