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低眉顺目的说道:“见过,太守大人。”
“在你面前,说我是大人,岂不是折我寿呢吗。”盛太守躬了躬身子,瞧见沈千秋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位置,你若是坐上去,没有人会反对,况且,如今的秦淮也许要主心骨。”
“不管魔皇师生是死,只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八国,就不敢对秦淮有任何异心。”
“现在,他们可是蹦跶的很欢呢。”
听到这话,沈千秋摇摇头说道:“咱家是太监,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皇上。”
“这皇位,谁来坐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我沈千秋。”
“这天下有女子帝皇,可你何时听闻过太监当皇?纵观古今,哪怕有权势滔天的大宦官扰乱朝纲内政,可他们也只能当那幕后之人。”
盛太守抬起头,瞧着站在龙椅旁,那低眉顺目的老者,轻声说道:“这话,别人说,我信,但你沈千秋说,我不信。”
“倘若天下没有太监当皇,以你沈千秋的性子,必然是成为那天下第一位太监皇帝。”
“且看如今,十八监当中的圣人,尚且能自如在这世间行走之人,也就只有我与卓不凡了,你沈千秋下了那一纸封京令,别说没有别的用心,京城当中的文武百官,因为你一句话,便是不敢离开京城半步,起初我想不通,你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但自我知道楚辞这个人之后,我便是明白了,什么魔皇旧部,他根本就是魔皇!”
盛太守甩袖说道:“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魔皇,能镇压的你沈千秋翻不了身,可你,始终不敢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不去杀他!”
“杀了他,你做皇帝,天下依旧太平。”
沈千秋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一副低眉顺目的表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咱家,是太监呀,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皇上。”他轻笑着,“我若是杀他,你不会拦我?卓不凡不会拦我?十八监当中,唯有你们两个对魔皇陛下是彻头彻尾的忠心耿耿。”
“我们两个拦得住你吗?”
盛太守摇了摇头。
“所以,这就是只有我们两个能够离京的理由吗?”
“到了适当的时侯,我自然会放他们离开。”盛太守沉默,莫要看眼前之人始终是那般的低眉顺目,可要知道,只是他的一句话,诺大个京城,那么多的圣人,却无一人,敢离开,除了魔皇,也唯有沈千秋能做的到。
盛太守盯着沈千秋,他到底要做什么?
“王权朝那个老小子,恐怕不会听你的话了。”
“我知道。”
沈千秋不徐不疾的说道:“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
“我不想让他离开,他就离不开。”
“这天下自由命数,魔皇不是我想杀,便能杀的了的。”他半弯着身体,盛太守也不在说话,而是转身离开,至他离开之前,沈千秋抬起头低喃着,“我当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当皇帝。”
盛太守,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后,推门而出。
行路不急,笑看东风。
马车走的慢,路见陡峭的地方,更是放缓了脚步,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奴不怎么爱说话,袁三吉又是个哑巴,小男孩在看书,楚辞在修炼,念夏又不敢去打扰他们两个人,宋稚也是习惯了安静,唯有西城公子与张北川两个人,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从来都是相悖的。
天快黑了,宋稚在轿厢外面缓声说道:“公子,起风了,放下轿帘遮遮风吗?”
“嗯。”楚辞点了点头。
宋稚放下了帘子,行在山路上,奔向澜沧郡,夜幕至深,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十分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两侧山林灯火通明。
“我们当家的问轿子上的公子,从哪路而来。”
山林当中,响起了一个十分浑厚的声音。
没有人理会他们,马车继续行路。
任由他们拦在那里。
宋稚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绣花刀上,神色平静,轿子里的楚辞,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各位,止步。”
三十几个山贼拦路在前,想要挡路,但宋稚已经是飞身而出,手中的绣花刀出鞘,黑夜的红裙,挑动起飞溅的鲜血。
杀人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鲜血淬炼刀锋,这是楚辞教她的。
三十个拦路的山贼,纷纷倒地,马车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尸体上碾压了过去,宋稚飞身回到了马上,与那老奴一同驾着马车。
“……”
山林当中的人顿时有些无言。
他们是山贼没错,不过颇为小心谨慎,遇见这样的车队通常都是盘问一下根底,若是招惹不得,便会放之离去。
谁曾想这些人根本就不曾多言,连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出手都是直接屠了三十人,不言不语。
也知道是遇见了硬茬子。
车里坐着的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况且当瞧见这漫山遍野的火把时,他们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见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