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三品四品宗师的血气与真气,如此行径,倒也不会让叶圣一多疑,毕竟,这也是他的想法,只要城主府不出手杀人,这些尸体的伤势判断都是楚辞一人所为便是,杀了这些人大可以将恶名推到楚辞的身上,他叶圣一虽然不干净,可也落不得旁人的闲话。
澜沧郡想要复仇,师出有名,出的也是楚辞的名。
只要他与楚辞撇开关系,被逼无奈,又有谁能说些什么,毕竟他从未出手。
至于城主府的幕僚出手。
杀光了他们,又有谁能知道,他已经将话说给了叶云宗主听,离去之后,他们若是复仇找的也是楚辞。
叶圣一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巧妙。
杀完了人,楚辞坐回了椅子上,整个厅堂,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念夏脸色苍白,她哪里见过这些,只能依靠着手扶着椅子,方才能够站稳自己的身体。
“楚公子,厉害。”
叶圣一点着头,再次看了楚辞一眼。
“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楚辞仰靠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你有什么我能用上的地方吗?离了西楚之后,难不成我还得千万里之外,喊你一声,让你过来帮我杀人?”
叶圣一不由得有些尴尬。
楚辞站起身,带着丫鬟走出了厅堂,叶圣一也算是松了口气,楚辞话中的意思,他倒是听得明白。
他注定不会留在这里,也是让叶圣一松了口气。
只是,他很少会再踏进楚辞的院子,因为有些怕,回到了院子,楚辞站在梧桐树下,看着那所剩无多的落叶,念夏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得到,眼前的这位公子,杀人的时候,如同会如同魔鬼那般。
“回去吧,睡了。”
“我,我给公子铺床。”念夏有些忐忑的来到了楚辞的房间当中,为楚辞整理好床褥,临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楚辞,轻声问道:“公,公子会杀我吗。”
“杀你?”
楚辞轻笑了一声,“那你得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杀你。”
“给我个理由出来才行。”
说完,楚辞便是躺在了床上,念夏为楚辞关上房门,一时间有些忐忑,她抱着双膝坐在门前,额头抵在膝盖上,有些无助,本就娇柔。
她从来都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这一生最大的勇气,便是来到这城主府当丫鬟,因为她要报仇,可当她真正的见识了叶圣一之后,才明白,报仇这样一条路,有多么遥不可及,就像是九天星辰一样,难以触碰,生活何曾网开一面,她是风风光光的城主府的丫鬟,哪怕地位再低,她也是城主府的丫鬟。
在那些平民百姓,流离失所的难民眼中,依旧是高高在上。
不必风餐露宿,不必为活下去而忧愁。
再不济,也只是被鞭挞一番,被那些上位的人践踏尊严,踩在脚下。
她倒是不算凄惨。
只是,她与那些丫鬟不同,她想要复仇。
纵然手无缚鸡之力,可她依旧是这样想着,日想,夜想,她不想跟着楚辞走,若是那样,她就再也没有了复仇的机会,再也杀不死叶圣一,可,当她听到楚辞要杀叶圣一的时候,她便是动了心,若,楚辞杀了叶圣一,与他走,又何妨。
凭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凭什么,能杀的了叶圣一。
初来府时,她还是个稚嫩的少女,只有十岁,那时候,她便是奔着杀叶圣一来,可她,又懂得什么。
瞧见高高在上的叶圣一,瞧的那些人在叶圣一手中,像是捏蚂蚁一样被捏死,她方才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无数次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瞧见的是身披铠甲的叶圣一,那淋漓的鲜血,瞧见的是他捏死自己父母时候的样子。
烙印在心中,永远难以忘怀。
她记得的是自己在雨夜爬出院子,满身泥泞,记得是在那烈日之下,被晒的干裂的嘴唇,却难以讨到一滴水。
记得是与狗抢食,被人驱赶。
可,驱赶的是她。
那时候,她竟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可她要活下去,她要复仇,可她如何进的了那方位森严的军营,她就这样等啊,盼啊,直到,她瞧的那叶圣一,不再是将军,而是带着三千兵马,离开了军营西行。
她便是跟着。
吃鸟粪,喝积水,大军行马的马粪,有时候,也能成为她的食物。
幸运的时候,倒是能够喝一喝露水。
下雨了,挣扎在泥泞当中。
雨水打湿了身体,风儿又吹过冻的瑟瑟发抖。
可纵然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过。
就这样追在后面,一追,就是一年,她亲眼瞧着那叶圣一摇身一变,成为了城主。
可她,又怎么能走的进去。
念夏坐在楚辞的门前,泪如雨下,身体颤抖不止,她哽咽着,眼眸迷离,某一个瞬间,她瞧见自己的双手似乎染满了鲜血,她不敢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只敢糯糯抽泣。
“对不起。”
这句话,她不知道在心中说过了多少次,多少遍。
恰逢那时候,城主府要招一批丫鬟,她也想去,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