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坐在马上,看着宋稚与那面具公子的战斗,相比于初从樊南城出来,她已经是进步的太多,从一个手不染血,只是向往江湖的女子,到如今的转变,只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能让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也能让一个坏人,从此洗心革面。
由好变坏容易,由坏变好难,难得不是好坏之间的转换,是这世俗的目光。
终于,两个人战到最后,宋稚也是拼着受伤的一刀,才杀掉了那面具公子,“不错,能以武夫的境界,破了宗师的护体罡气。”楚辞点了点头,宋稚已经是浑身发软,想要破宗师的护体罡气,她必须每一击都是全力一击,否则,根本难以攻破。
“破宗师的罡气,其实很简单,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动用蛮力。”
此时此刻,面具公子已经死了,周围的那些山贼,纷纷后退,他们想要逃命,但楚辞不说话,他们又怎么敢离开,现在他们的生死,全都在楚辞的一念之间。
剑,动了。
不留活口。
对于这些土匪山贼,杀了便是杀了。
“罡气护体,也并非是绝对,有一种刀法,叫做振刀,通过出刀时候的气力共鸣,瓦解罡气,这也是一种技巧。”
楚辞骑着马来到了一颗树前,将剑贴在树前留下了一公分的距离,他轻轻的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顿时,那棵树便是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掌控刀,你只是刚刚开始,距离入门都还远的很,不是所有拿刀的都叫做刀客,也不是所有拿剑的都叫剑客。”
他声音平淡,宋稚虚心的坐在一旁听着楚辞讲的每一个字。
若有所思后,便是要尝试。
“你今天够累了,寻个地方落脚休息吧。”
“不摘了他的面具吗?”宋稚望向楚辞询问道,“没必要了,既然他用自己的死换全家老少,也就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宋稚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都有些困难,行了两个时辰的路,暂时就在一家村子落脚,只是这村庄,有些奇怪,宋稚也是隐隐感觉到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
村子不大,也就十几口人那样,没有客栈什么的,都是普通的农房。
倒是比较热情,粗壮的汉子拎着锄头,热情的邀请着楚辞和宋稚两个人,住在他们的家中,既然有人邀请了,便是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晚,这村里的倒是年轻人多了一些,少见的有一些妇女,孩童。
老人倒是一个都没有见到,村子后面有块地,平日里自给自足,若是粮食产的多,还能拿出去到城里变卖,生活到还算可以。
那汉子比较热心,特意杀了半只鸡招待他们,这家倒是有个女人,有些消瘦,单薄,壮汉对她很好。
这女人似乎有些什么病,手抖个不停,神色飘忽,精神也有些恍惚。
吃饭的时候,壮汉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婆娘,几年前遇见了些事情,落下了病根。”他摸了摸女人的头发,又喂她吃了些东西。
这家里,也不算富裕,院子里有三只鸡,今日杀了一只。
“这里的人,倒是挺热情的。”那壮汉带着自家的婆娘拎着锄头离开了屋子,看模样是要去务农。
宋稚躺在床上,吃饱了休息了一会,力气也算是恢复了一些。
“怕又是个狸猫换太子。”楚辞眯起了眼睛。
宋稚不由得有些好奇的说道:“狸猫换太子?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吗?”可细细想来,似乎也不是这个事,毕竟,这屋子里似乎没有孩童生活的痕迹。
“整个村子都是狸猫。”
说完这句话,楚辞就闭上了眼睛,起初听到这话,宋稚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想了一会,顿时脸色大变,“你,你是说,这村子的人,不是这个村子的?”
“嗯,应该是山贼,很多年前屠了村子。”
一进来的时候,楚辞就觉得,这个村子的氛围有些不同,江湖人,山贼身上的气息,是很难掩盖的,他们与普通的百姓,相差甚远,那种藏在骨子里的血腥味,是掩盖不住的,寻常人也许感受不到,但是楚辞和宋稚这些时日与山贼打的交道太多了。
所以隐隐感觉到这村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去杀了他们。”宋稚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提着绣花刀就要出门,却被楚辞拦住了。
“算了。”
宋稚楞了片刻之后说道:“这,可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他们的话,那些死去的百姓怎么办,若是不遇见这事情还好,可是遇见了,又怎么能不管。”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管和不管谁又说的清楚。”
“那女人已经是痴傻了,但,你也看到了,他对她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你再看看村里的孩童,妇女,应该都是当初村中的村民,被强占了身子,生出来的孩子,你杀了他们,那些女人和孩子,在这乱世当中,就彻底的没了依靠,你杀的是恶人,是山贼土匪,可对于那些孩子来说,你杀的,是他们的父亲。”
“他们未来注定是颠沛流离。”
楚辞靠在那里,轻叹一声,宋稚渐渐放下了刀,这世道,该如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矛盾的,他们是奸淫掳掠的恶徒,却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