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法的铜钟乃是用玄铜所铸,坚硬无比,曾经囚禁过无数冤魂。
那些斑驳的裂痕,便是证明!
黑雾撞向铜钟的一刹那,刘护法丝毫不惊,量你十旬恶鬼也撞不破它!
但钟声响起,黑雾散开时,他却后悔了!
紧随着钟声而来的,是一阵“咣啷咣啷”的铜铁落地之声。
似乎铜钟……真被撞碎了?!
黑雾散布在整个大厅中,将众人的视线全部遮蔽。
看不见,却听得到一阵骇人心魄的鬼笑声,让人肝胆俱裂!
待到黑雾消去,众人急忙抬头看向了铜钟。
“草!”
“无量天尊!”
“啊!我的法器!”
地上哪里还有那口铜钟?!
只有一堆破铜烂铁!
春达玛吉站在那堆烂铁上,一只手端着嵌银颅骨,一手握着人骨长笛,阴沉的目光,从众人身上逐一扫过。
目光所到之处,每个人都觉得好像有一双冰凉至极的鬼爪,无形中探进了自己的脑海,随之一片空白。
“啊!”
刘护法失声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铜钟和春达玛吉,呜哩哇啦的怪叫着。
春达玛吉却挥了挥手中人骨长笛,随之一阵阴风弥漫整间大厅,吹得人浑身冰凉。
“十八声?太多了。你的丧钟,只要一声就够了。”
徐子清端在茶杯,悠然笑道。
“刘护法,还有法器吗?”
“没、没、没了!”刘护法颤声回答。
铜钟被毁也就罢了,可春达玛吉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一口连十旬恶鬼都弄不碎的铜钟,被这家伙轻轻松松的就撞成几十块烂铜。
这老死鬼的鬼龄和实力,究竟该有多厉害?
刘护法吞了口唾沫,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再辩驳几句。
岂料,春达玛吉早就看穿他的心思,在不远处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犹如九天落雷,刘护法不由得头皮发麻,还没张嘴,要说的话就全部咽回了肚里。
“刘护法,还斗吗?”徐子清放下茶杯,笑道。
“不、不斗了!”刘护法全然不顾北海、江川两地的道人盯着自己,果断向徐子清下跪,磕头求饶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徐大师术法无敌,刘某败得心服口服!”
刘护法很聪明,他知道当着这么多道人的面,徐子清无论如何不会为难自己,更不会随便要自己的命。
所以他先求饶,一来给徐子清不杀自己的理由和面子,二来也能为自己抢一点喘息之机。
在众人刚刚回过神的目光中,徐子清端坐不动,冷笑道:
“你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敢杀你,对不对?”
刘护法倒吸一口冷气,想说不对,可还没开口,就听到春达玛吉又冷冷的哼了一声。
“对……”他只好老实说道。
“你以为今天让北海道界把我孤立,你们就可以放心对付我,对不对?”
“对。”刘护法连头都不敢抬了。
“你以为我放你回去,就会换来你们陈宗主的宽宏大量,不再杀我,对不对?”
“对……”刘护法急忙又磕了几个头。
徐子清这才缓缓起身,一步走到近前,双手负后,气度森然道:
“我若不杀你,伏天宗必会变本加厉。”
“我若不杀你,他又怎知我毫不妥协?”
“我若不杀你,便对不起这天道昭彰!”
“珠魔,赏你了。”
刘护法从始至终不敢抬头,爬在地上像面对饿狼的小羊羔,瑟瑟发抖!
听到最后一句,刘护法才猛地抬头,错愕的望着徐子清,眼中满是震怖!
他在斗法前,已经算到了千万种可能,最坏的结果也是与徐子清两败俱伤。
可万没想到,一场他本已稳操胜券的斗法,却连第二回合都没结束,便以他惨败告终。
他更没想到,眼前这个文雅面善的少年,心性竟然如此坚决,丝毫没有向伏天宗妥协的意思。
需知,放他这个宗门护法回去,或许可换回未来宗门寻仇时的一线生机。
需知,当着两地道界大佬的面放他回去,他日若是受难,必有道界中人相助。
在千万种选择里,徐子清做出了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杀他!
以明与伏天宗死斗死地的决心!
杀他!
让彼此再也没有任何妥协的理由!
刘护法跪在地上,短短几秒钟,思绪过了万千,等到想再求饶时,忽然觉得头顶上多了一团阴影。
愕然望去,竟是春达玛吉的鬼爪。
“啧啧,老头子似乎很长时间已经没有吃过新鲜的血肉了。这头骨就好像是酒杯,让人欲罢不能啊!”
春达玛吉捏着刘护法的脑袋,五只尖利的指甲像五把刮骨钢刀,沿着那家伙的脑门转了一圈。
旋即就是一阵难听的惨叫声,以及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那些没怎么见过血腥场面的老板们,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单是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