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读书去了。”早上九点还差半刻,朱慈爝和母亲王氏打个招呼,蹦跳着往东房而去。
文安之昨晚约好的九点,朱慈爝不能迟到,不然让堂堂大学士等他就不礼貌了。
桂王府的私塾在府里东房,进了府沿着石板路右行百步便到。
东房系三间青砖黑瓦的屋子,用于办私塾,供少爷们读书。
朱由榔目前只有一房太太,只生了长子朱慈爝,因而偌大的一栋房子,就供朱慈爝一人读书所用。
昨晚生日宴以后,朱由榔便叫管家连夜将私塾改成“悟道堂”,也就是换了一块牌子而已。
不过,朱慈爝更喜欢这个“悟道堂”,这应该是读书人追求的最高境界,特别是时下明朝危亡在即,确实需要悟悟救明之道。
绕过花台,朱慈爝远远地看到东房门额上“悟道堂”三个大字,这系朱由榔亲笔所书,笔法老道,苍劲有力,功底深厚,有点书法家的味道。
朱慈爝来得还算早,文安之大学士没有到,瞿式耜大人也没有到。
来得最早的是王妈,她已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凳也统统用毛巾擦了一遍,还烧好了茶水。
朱慈爝自从穿越到桂王府,王妈就料理他的饮食起居,她很细心,也很疼爱他。
“少爷,来了呀,这有你爱吃的点心。”王妈说着,将一小盒点心递过来。
“哇,还有点心呀!”朱慈爝高兴地接过点心,把盒子打开,用小手拈了一块,往王妈的嘴里送。
“谢谢王妈!您也吃一块。”朱慈爝不喜欢吃独食,有好吃的都要分给别人。
“谢谢少爷。”多懂事的少爷、多会尊重人的少爷,王妈感激不已,接受了朱慈爝递来的点心。
朱慈爝吃了点心,文安之大学士就到了。
文安之不像之前的谢先生要拿很多书籍,他手里只拿了一本《论语》。
半部论语治天下!难道文安之要教我论语?论语我也能倒背如流啊,朱慈爝暗暗地想。
“文大人,早上好!学生朱慈爝给老师请安。”朱慈爝见文安之朝着悟道堂走来,赶紧跑到门口迎接。
“慈爝,小小年纪,就懂礼了,臣喜欢。”文安之拉着朱慈爝的小手,两人走进悟道堂。
“王妈,您给文大人泡一杯茶,就泡明前的绿茶。”朱慈爝吩附着,往门口瞟了一眼,看到瞿式耜也来了。
“巡抚大人好,学生朱慈爝给您请安。”朱慈爝匆忙地跑到门口迎接。
“瞿大人,有请,文大人已经到了。”朱慈爝将瞿式耜引入悟道堂,王妈立即茶水呈上。
“文大人,幸会幸会,难得一道陪少爷读书。”瞿式耜跨进悟道堂,大声地与文安之客套一番,这大概是官场套用的礼仪吧。
“瞿大人,彼此彼此,快快入座。”文安之说着哈哈大笑。
悟道堂的桌椅将原来的课堂式改成了“回”字形,形如八仙桌,不分主座次座,随便坐哪一方都行。
文安之先入座,他坐在北方座位。
瞿式耜进来后,便坐在文安之对面,即南方座位。
朱慈爝只好坐在西方位置,面朝悟道堂大门。
原来没有主次之分的,可是这么一座,突然变成了朱慈爝坐中,左右分别为文安之和瞿式耜。
王妈泡的明前绿茶,已在各自的面前置放一杯,正在冒着热气,屋里茶香袅袅。
这哪像师生读书呀,简值就像文朋诗友品茶摆龙门阵。
文安之望着瞿式耜,瞿式耜望着文安之,然后两位大人一同望着朱慈爝:“我们讲点什么呢?”几乎不约而同。
“就讲这‘悟道堂’吧!哪位大人先给学生开悟。”朱慈爝望着两位大臣,想了想说。
“文大学士,你先。”
“巡抚大人,你先。”
文安之与瞿式耜互相推辞,看样子一时半会难出决定,朱慈爝夹在中间也不好请谁先讲。
“嘶——”朱慈爝翻开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纸,对开一分为二,分别写上“1”“2”,然后捏成两个纸团。
“两位大人,抓阄,谁抓得一,谁先讲。”朱慈爝将两个纸团放在桌子上。
文安之和瞿式耜各自抓起一个纸团,打开——
多好玩呀,朱慈爝伸着头,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
突然大叫声:“哇,瞿大人中奖了,抓到了一,瞿大人先讲。”
“这个呀,悟道堂,就是悟道堂,也就是一个名称嘛,能有什么好说的呀,难道还能说出花样来,慈爝呀,换个话题吧,你就别瞎折腾了。”
瞿式耜深深地喝了一口茶,额头的汗都渗出来了。
“瞿大人,不能换哟,这可不是瞎折腾呢,今天是悟道堂第一天开门,我也算悟道堂的第一位弟子,开讲第一天,总得把这个悟道堂讲清楚吧。”
朱慈爝居然能讲出这番不换话题的充分理由,还反驳了瞿式耜“瞎折腾”的话。
文安之似在沉思,堂上你望我,我望你,你望他,三个人,没人说话,一时间沉默了。
“瞿大人,刚才围绕悟道堂,也算讲了他的观点,只是没有展开而已,学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