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冠冷冷清清站那,黑色披风下垂的一角偶尔随风翻动一下,面对什么事情都永远无动于衷的样子,对于上官青的怒斥置若罔闻。
对此,上官青有点被高冠的态度给激怒了,一下冲到高冠面前,就差动手。
一边是,一身黑衣,垂垂老矣,银霜白发倒披后背怒瞪双眼的上官青。另一边是,黑色高帽,黑色披风裹肩,面无表情的高冠。两人面对面对视在一起。
监牢外的所有人都紧张盯着这一幕,一旦这两人动起手来,大家真不知道该帮哪一边,这里虽然是监察右部的地盘,可上官青是天宫大总管,可以说是青主心腹中的心腹。
高冠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眼神平静与上官青对视。
上官青拳头握了又握,嘴唇绷了又绷。他明白,这事和高冠没任何关系,高冠只是个忠心于陛下的鹰犬,只是个执行者而已,所以他最终还是大袖一甩,背过了身去。
三百多名汉子陆续从监牢中走出,从破裂的衣衫和身上的血迹来判断,似乎有近半的人都经历过酷刑,这些人走在前面,后面还有近半的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其实上官青早就担心高冠这个冷面判官会不讲情面动刑,所以一直在青主面前求情,若非他说动了青主,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这三百多名影卫现在根本不可能离开监牢。
不管是死是活,人都出来了。
而高冠和上官青也很快来到了星辰殿面见青主,高冠也可以说是被上官青给逼来的,上官青要个交代,可高冠原则性很强,关于案子。私下什么也不肯对他说,于是上官青只好把他给逼来见青主。
星辰殿内,上官青弹劾高冠。怒斥高冠对近半影卫动用了大刑。
端坐在上的青主听的心惊肉跳,这正是上官青劝他放出影卫的理由。他想了又想也担心自己手下这位冷面判官做过头了,没想到高冠还真这样干了。
听着上官青的愤怒控诉,青主偏头看向高冠,只见高冠平静肃立无言,不做任何辩驳。
说了一堆见高冠仍然没反应,上官青憋不住火,指着高冠怒喝:“高冠,影卫乃陛下死士。你对他们如此用刑,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你居心叵测,故意离间影卫对陛下的忠心!”
青主徐徐问道:“高冠,你怎么解释?”
高冠道:“若不是陛下下旨放人,微臣根本就不会放他们出来。”
上官青闻言顿时怒目相向,青主皱眉道:“莫非查出了什么?”
高冠:“人到了右部大牢,立刻进行了隔离审讯,一开始也没打算对他们用刑,详查他们各自外出经历时,明明是集体行动的一些事情。有些人能说出同伴是谁,有些人…也许可以说是忘记了。将口供进行交叉比对后,在陛下已经授权微臣凡事可查的情况下。有些人竟然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闻听此言,上官青暗道不妙,迅速看向青主。果然,青主骤然两眼眯起,渗出的目光诡谲。
上官青当即出言道:“也许是真的忘记了也不一定。”
高冠转头看向他,“上官总管,你敢不敢当着陛下的面保证他们一定没问题?”
“这…”上官青凝噎无语,对方的话还没说完,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查出了什么没有。万一真的查出了什么线索,自己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个保证。
青主瞥了眼上官青。继续问高冠:“隐瞒行踪的人招了没有?”
高冠道:“对这种人自然要用刑让他说实话,有的人用刑后想了起来。有的人在明明有同僚看到去了哪的情况下,竟然死活不肯认,譬如影卫头领向忠。”翻手捧出了一堆玉牒,“这里是审问笔录,共查出可疑之人二十七人。”
青主五指一抓,一堆玉牒摄来,他当场查看整理好的口供。
这一看就看了小半天,每份口供都看,无一漏过,可见其重视。
过程中高冠神色平静,上官青却是渐渐有些站不住了,发现青主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
青主的脸色想不难看都不行,有一份口供是由影卫头领向忠带队总共六人一起外出,余者五人都证明某次在俗世时向忠曾脱离大家单独进过一条巷子,可向忠被问及这趟行踪时竟然死活不肯提及单独进这巷子的事情。
不但是向忠,类似事情也不仅仅是发生在向忠身上,其他人身上也有各种各样情况。
玉牒放在了一旁,青主问高冠:“这二十七人你准备怎么弄?”
高冠:“此事监察右部不准备再插手了。”
上官青愕然看向高冠,发现这不像是高冠的作风,有疑点竟然不查了?
青主也问:“为何?”
高冠:“说臣在离间影卫对陛下的忠心,事关重大,上官总管扣的帽子也太大,臣担不起。臣建议把所有审讯口供交给上官总管,让影卫自查。”
青主沉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推卸责任了?”
高冠拱手道:“臣并非在推卸责任,而是人已经放了,说不定已经有人互相串供了,监察右部之前花的心血很有可能已经前功尽弃,右部再查下去手段可能会更激烈。有一点上官总管说的是没错的,影卫乃陛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