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才能把握住这一线生机,这条路很累很苦,或许亲朋凋零,或许天下皆敌,非常人能受。”
“但我知道你仅仅貌似跳脱活泼,不太成熟,实际心意甚坚,有毅力,有原则,有坚持,有拼死之心,目前的疲惫空洞不过暂时。”
她忽然笑了笑:“说这些其实对你没什么用,因为你自己都很清楚明白。”
“你目前需要的是休息,是放松,暂时忘记这一切,等到这个阶段过去,又能重振心情,充满斗志和战意。”
她猛地拔出剑,指向天空:
“看,那满天神佛,若以我们为棋子,操纵我们的人生,斩之可好?”
孟奇默默看着,带着被朋友安慰的温情,但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非情之所至,战意昂扬,肯定空洞乏力。
靠近入口,他整理清楚了思绪:“芷微,你说得对,我需要休息一下,所以打算做一次心灵之旅,边修炼边放松,见见故人,聊聊往事,忘记别的烦恼。”
江芷微含笑点头,没有多说,一如以往,始终是坚定可靠值得信赖的同伴。
…………
时近隆冬,玉原雪山白雪皑皑,道路冰封。
孟奇换了身打扮,青衣宽袍,头发用木簪扎着,腰间悬着长刀,负手行于雪中。
吱吱嘎嘎,他缓步而行,仿佛普通人,心情谈不上平和,只是没有情绪起伏。
走到山脚后,孟奇凌空虚踏,一步步登上半空。
上次来时,他与上官横攀爬雪峰冰壁,很是奔波劳累,今时今日,山顶不过弹指之间。
雪雾弥漫,下方不时有武者出现,捕杀猎物,夺取雪莲,金铁碰撞之声只能在近处传开,让半空望着这一切的孟奇感觉像是在两个世界。
山顶还是老样子,怪人黄粱依旧坐在小小冰屋里,须发缠绕遮脸,灰白黯淡。
孟奇露出一丝微笑,缓步走到黄粱旁边,毫无形象坐下,学他仰望着星空。
没有云朵遮掩,星辰璀璨,明净梦幻,孟奇思绪发散,想着一个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它们是恒星吗?
这里是天圆地方,还是浩瀚宇宙?
这方世界是宙光碎片,还是真正本体?
大道之树与自己上辈子听过的世界树、宇宙树是否有相似之处?
何处世界为绿叶,何方天地为枝桠?
孟奇怔怔出神,仿佛沉浸于星空的浩瀚无垠,心灵纷飞,自言自语:
“何为叶,何为枝,何为干,何为根?”
怪人黄粱猛地转头,狐疑看着孟奇:
“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孟奇依旧看着星空。
“也是。”黄粱回过头,再次陷入了沉思:“何为叶,何为枝,何为干,何为根?”
雪花飘落,凝结成冰,孟奇周身覆盖上白雪,但没有移动分毫。
过了几日,孟奇没有纠结于思考未得收获,而是欣喜于心灵澄清了不少,洒然起身,抖落白雪冰晶,轻笑一声,飞向远方。
黄粱眼珠转动,看了他背影一眼,摇了摇头:
“怪人。”
…………
爆竹之声有闻,雪花掩不住灯火,邺都玉桥街上行人如织,有的赶往酒楼,有的翻看着两旁摊子的织绣年货,河水倒映着店铺的红火,缓缓流淌着繁华,红尘喧嚣入心。
人来人往,热闹纷飞,孟奇扎着木簪,负手缓行,打量着左右。
五年,还是六年前,我便是在这个时节行于这里,寻觅着美食……都有点记不清楚了,明明没有多久,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不用刻意,回忆自行涌入孟奇脑海,行人、灯火、水流仿佛昨日重现。
顾妖女当时就是突然出现于桥边,白色大氅,气质空灵,眉目如画,周身洒落红尘灯火,像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子……目光扫过玉带桥,孟奇油然想起那一幕,非是想念顾小桑,而是颇多感慨,那时候顾妖女实力顽胜自己,就像猫逗老鼠,这才几年,若都不用压箱底手段,她未必能赢得了自己。
子午是在这里买的……
邪劫是在这里落入顾妖女手中……
每一步前行都是回忆,孟奇像是回到了那时。
左侧有夫妻结伴游街,左侧有母亲牵着孩子,亦有年轻男女约在灯火昏暗之处,有吐出白气,寻觅着美食的饕餮之客。
他们是如此真实,红尘俗世是如此真实,孟奇忽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时心境。
喜好着美食,热情着生活,追逐着风姿,盘算着善功,思考着任务,喜怒哀乐皆有,算不上高雅出尘,却活得像个真实的人,而非坟墓、遗迹、阴冷、诡异、大能与纷至沓来的遭遇奇遇……
孟奇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左看右看,似乎融入其中。
前行几步,他笑容更盛,灯火阑珊之处,故人佩剑提酒而立,王载的国字脸异常醒目。
“真巧。”孟奇笑眯眯道。
王载失笑道:“你两次经过我家门外,又没有掩饰气息,若这样都还不能发现你,我们周郡王氏哪还敢称顶尖世家?”
孟奇含笑看着王载:“你啊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