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严哥哥。”
半晌方回过神儿,只见眼前的人虽然容色憔悴难掩威静庄严,深敛赦然的胸襟。孤高如莲,洁净如雪。一身白衣飘然出尘。
看到屠严,宛觉天地雷声翻滚,云彩忽聚忽散,层层悲欢离合翻腾着,无法抑制,眼泪夺眶而出。
愣了片刻,方才又将视线放回到灵渠身上,许久未见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灵渠似乎在想什么,白脸上因流泪有两抹晕红色,低声道:“灵渠不觉苦。”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看到这个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的泪水,她脸上满布著悲伤和绝望,张扬的眉梢略略垂下,睫毛很直、很长,微微颤抖著。仿佛有着千刀万剐的刃页似的。当胸膛被刮割时,才发现世人口中千刀万刮的滋味,用声音竟那么暗哑而低涩:“灵儿对不起,相信我,我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犹豫了一会儿,小声缓缓地说:“你身体不太好,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跟你说,但又知道这件事瞒天过海...今天即使没跟你说,心里念着,对身体也没有什么补益。反正相信我吧,将来什么事都会有我的“。
颤抖着说:“她们怎么样了?”
灵渠的身体一抖,听到屠严说:“你消失的两个月之后,秦风她们在天启郊外的深井中,捡到碧水的尸首,伤口是从背后刺来,剑致人于死地。”灵渠联想到天启那个光彩壮观的茶楼了,她在茶楼里被人袭击,碧水料定难逃厄运。那声音似乎飘到半空中了
灵渠一脸懵地截口说:“那家茶楼是一切的关键。”
“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我早知道深宫凶险,你就不该到这地方来,你快想办法离开皇宫,南蛮的事给我安排就好。”
灵渠一惊,忙问:“哥哥,难不成你查道什么了?”
连连点头,盘托出这些天的调查结果,并说:“各种迹象都显示其中并不容易,遗憾的是线索人惨遭毒手,但我会找出实情。”
灵渠嗫嚅着说:“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些?”
屠严摇头道:“洛青一死,线索再次中断。这事儿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给我吧。你在皇宫里我放心不下...”。
灵渠思索着说:“没办法,事情虽已有眉目,但南蛮所剩时日也不多,总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你一人吧!”
“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但这次只能成不能败。如果失败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你懂吗?”
对于她那双坚毅的眼睛,明崇俨唯有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保重。”
取出一物出来递给灵渠。
灵渠揭开了裹著紫色麻纺布的面纱,暴露了其中一柄短剑。
灵渠愣了片刻,然后无奈的挤出一丝笑容:“屠严哥哥,这是……”
屠严叹了口气,抽出剑鞘,森寒剑气迎面扑:“这是一把古剑,方便携带,你拿著,到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兴许还用得上,我就安心叫你与人拼命了。”
说完索性一提气纵身一跳,半空一腾,轻轻点击玉阶木柱,施身法,走壁飞檐而去。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我们屠严哥哥这样俊俏的功夫呢?
送走屠严之后,灵渠才感觉到心里的一口闷气堵的慌,双眉紧蹙,唇角抿着一丝苦涩的笑,面对湛夜的空寂、零落的星子、深深的呼吸,才感觉到四肢百骸在那一刻被夜的气息填满。
那种隐隐压在心上催人发疯的执念,不知所求为何,不知所思为何,不知所愁为何!
心仿佛被什么压满了心,倔强、狂躁、顽强、专横跋扈,拗不过内心的一切空间,那种捕风捉影留下的都是虚空。
回到住所,尽管躺在床上,灵渠依旧睡不安稳。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淡眉间凝滞着,睁着眼睛,幽暗下,入目的是一帘垂挂着的轻而薄的素纱,如烟如雾,缀满珍珠于漆黑中闪着晶灵之光,皎洁中微微耀眼。
灵渠神思了一下,闭着眼睛又睁开,眼前的景物丝毫未变,忽然耳畔传来微妙的声响。
“不要...不要碰我。滚,滚!”
““我没醉,走开,都给我走开。”
灵渠吓了一跳,好像……是叶韩长翎的声音。”
打开门。
“陛下”灵渠喊道。
叶韩长翎微笑著把灵渠的一只手从心口拉了过去:“我一直等着你呢。”
叶韩长翎看著自己笑,忍不住哆嗦著问道:“你等着我做什么?”
叶韩长翎越笑越开心,灵渠的心一下就有了力量。月光里,映的他浑身像发了光,精神矍铄。
灵渠先是一愣,直到按住叶韩长翎胸膛的那只手被紧紧握在手里,她才惊疑不定,抬头看去。
灵渠温柔的说道:“陛下,您还没告诉我,找我干嘛。”
叶韩长翎静静地看著自己,静静的微笑。
“灵渠,朕今日就是给你赔罪,替朕过去干了那些害了你的事。”
“陛下严重了。”
叶韩长翎脸上带着痛苦和悔恨:“朕知道朕伤了小七最深,因此朕不敢肯请求你原谅。回顾过去本王都不能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你所做的事也觉得丢脸。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