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的芊芊细手拨动着,一根根琴弦,这一根根琴弦都是由她自己来控制的。眼看要停息了,但突然间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宛若男欢女爱、轰轰烈烈但柔情似水、火辣辣但亲密无间。
随着音乐的曲调,灵渠穿过春花盛开的绿色山坡、穿过惊涛拍岸的岩石海岸、穿过炊烟缭绕的温馨村落。
也不知道多久后,睁开双眼,才发现那南蛮额上有汗珠凝结。
“完了。”
南蛮紧张地拨着弦的双手松了一口气。萦绕在室内的乐曲顿时烟消云散,代之以无尽的沉默。
“在您的音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话,似乎在用音乐来传递情绪...今天初识您,但您的音乐给我讲了许多您的经历。”
南蛮掏出夏布手巾轻轻拭去额头上凝聚的汗珠。
“那不过是助酒兴的一首乐曲,我琴艺马马虎虎;天天给酒醉的宾客弹琴;和按天取报酬的短工一样!”
灵渠觉得暖流涌动。他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他是在别人的“威逼利诱”下一步步走向堕落深渊的,他是一个被人唾弃的艺术青年。艺人缘何沦落得这般狼狈,缘何忍辱负重,缘何伤心欲绝,岂不是从艺者不得不受的天刑?
“对妓房里的妓女而言,贞洁不过虚妄之物而已...因为早晚必须面对,所以我只是想让这个男人能听得懂我的调子。琵琶比我更早地找到了懂音的男人,就是琵琶本身所发出来的音,而我却一事无成。”南蛮说
流进狭窄回廊里的烛光相继熄灭。醉酒男人打嗝的声音,女人咯咯娇笑的声音,也逐渐烟消云散。
缝隙中,南蛮若隐若现着整洁的衣服。她把紫色小褂衣带解下来。
“您又要我弹琵琶?”
望着南蛮白里透红、光彩照人的皮肤,灵渠犹豫再三,忍不住退后了好几步。
“把衣带系紧。”
“南蛮异地眼睛潮湿起来。”
她记起了过去那几个仗身强力大而迫自己宽衣的醉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抓住了。她在房间里东张西望,忽然间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她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又害怕他。有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紧紧抓着自己的衣带,有的时候又艰难的甩开对方不顾一切的从屋里逃了出来。此刻她自告奋勇地把衣带解下,而那个人叫她把它系好。
“你不就是认为我就是一个进出妓房、不愿意动我的卑贱女人吗?”
“就算是断弦,琵琶的音调并没有丢失,你也别浪费身体,你的身体不应属于哪一个人哪一个晚上,你要一直被人称赞!”灵渠说。
纤细的指头轻抚南蛮面颊。
“你叫什么名字?”
“南蛮。”
“等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到时,你再宽衣,也不算晚!”
灵渠推门大步走在黑暗的长廊里。
南蛮从没有感觉到她的肉体是如此珍贵。她是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她只知道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衣服和鞋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保护自己。她到处卖艺,她就是这样一个卑微之人。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的人认为自己的肉体非常珍贵。
南蛮盯着映着灵渠白衣摇曳烛光怅然。
灵渠站在风雾岛的山坡上,望着远方。都城外的农田上,插着秧苗的农夫如同洁白的向日葵。田野里,田野上的农民们在忙碌着。他们把自己的汗水洒到了土地上。大地上散发出淡淡花草的清香。天上的阳光倾洒着祝福的燥热。多活了一个季节。在这个季节,人们用自己的双手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美丽而温暖的故事。他们用手中的画笔描绘着自己的梦想和希望。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书写着关于爱与和平的篇章。天地之间,人生皆跳跃。春,是一个给灰色世界抹上色彩的工匠。每个画师可以为这个世界涂上这么漂亮的颜色。
华丽的梯田从早忙到晚色彩变幻,灵渠看着入迷。晚霞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炽热无比。无数条红光缠绕交织,如争锋斗艳,产生却被淘汰殆尽。
灵渠扎着裙带快步走步行街。
黑暗已来到大街小巷。露天酒肆内光线隐约,刚烧开的猪头肉发出浓郁的清香。目前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很多老百姓眼睁睁地看着要饿死了,但步行街却另一番景色。
懂风流倜傥的浮浪子弟喜欢聚在坚平坊的酒肆里,不愿意到商人、赌徒林立的乱世街市。他们常常是这样的人。因遇良父良母生财有道的小贵族,下巴尚未长出胡须,但天刚蒙蒙亮就进出妓房。
灵渠走在胡同里,对春夜兴致最高。她正沉浸在自己创作的尽管他亦如情窦初开少女般情绪荡漾,但仍觉得隐隐不宁,手上沁出汗珠来。
穿过两条小巷润福见到怡云楼。累得两只脚伸在老仆端上来的热水盆里。
房门打开,抱着琵琶的女人进屋。她的裙角在琴弦上轻轻波动着。乐曲还很清亮,但灵渠心里泛起了阵阵澎湃。酒桌端上桌,灵渠忘记夜已深。
灵渠依次端详清亮的酒杯、女子的面颊、细长的琵琶琴弦、闪烁的灯火。她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酒杯上的音符。如泣如诉般、如履薄冰般的音乐已经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