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柱哥不是在宫外吗,哪能在这寄信?”灵渠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是托人带着进来的。”紫萱望着窗外,断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关好门窗凑拢灵渠低声说道:“司膳房这边掌司鞠巧巧您知道吗?她掌管着宫外采买事宜,因此常常还会帮助宫女们带些宫外首饰,花粉之类,自然是要收取辛苦费。但您又知道宫中物品有多昂贵,即便是加鞠巧巧过路费从宫外购买都要比在宫中便宜得多。听人说,不只是咱们是宫女,有些低级别的妃子还常常托钱给她购买。”
原来如此,灵渠突然灵光一闪,她竟忘记有这条路。
“你的信是不是阿七给鞠巧巧寄来的?”
“当然不可能如此直接,在皇宫里,私传消息终究是一大罪过。可是呀,今年我家大柱哥去萧山苑这边当学徒,基本上都是为了制作这荷花簪子吧!”紫宣端着一支制作精美的荷花簪卖弄着灵渠。萧山苑是都中着名的老字号和首饰店,经营的商品主要为银器首饰、金器、玉器等,其中以金器最为名贵,也最常见的是金质的富贵、、富贵的图案,还有一些是用金做的,这些都是做给富人看的,而做给穷人看的就很少见了。不时有宫女请鞠巧巧买这些首饰。
灵渠拿起簪子一看,下手马上觉得轻重不对头,细看一看,原来是关窍的事,把荷花蕊一扭,真的是里边是中空的。
“原来信就放这儿带了进来。”灵渠笑了笑。“鬼丫头。”
“进宫前我曾与他约定过,只需到店中指定购买此簪子并做七瓣的,便知是我了。”紫萱得意的说。
把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信笺抱到胸口,紫萱再一次苦恼:“这下该如何写回这封信?我会想念你...不好吧!我会思念你...啊啊!好直白啊!”
紫萱满脸通红地坐在病床前摇着她:“好娘娘,别笑啦!你书读得多,快来帮忙想一想,这封信该如何写?大柱哥这几天看了很多书,也有很多新诗,如果我又不能写出新花样来,我怕他就会厌恶我。”
灵渠思索着,轻笑道:“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什么意思?”
灵渠微笑着说:“就是说啊,来来往往张眼望,在这高高的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有三月那样长。”
紫萱大喜过望:“这个好!这个好!我这样子写去他肯定很开心!”说完就伏案写字,再问:“挑这样写对了没有?哪个兮呀!”
灵渠帮忙用手代笔在桌子上写字,紫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写着。
灵渠接着问道:“这封信是怎么寄出去的?”
“这个简单。我说这簪子的造型不符合我的意思,请首饰匠帮忙多打细的。总之,鞠巧巧这边只收银,只要银给的够多,根本不用考虑其他的。”
“你说什么都能带上?其中有些更难见的东西吗。”
“应该可以,但也许银子会收很多,鞠巧巧可有名的认钱不认人啊!”紫萱笑着说。
“要收多少钱?”
“普通首饰一二两银子,每次都有,不过你是娘娘,应该不缺钱吧。”
灵渠突然想起来:“咱们进宫后你们还没有发月费呢!你这银子真要送给她呀?”
紫萱动作一顿:“可以赊账呀,其实...我呢,然后...”迟疑再三后,紫萱决定如实告诉自家娘娘:“就是上次司药房想做珍珠玉女膏时,送的那一斛是珍珠,我压碎时,偷偷地扣了那颗最细微的珍珠...。”
“你...”灵渠一改往日的表情:“当心被发现可是大罪过!”
“我知道。我知道!”紫萱低声说:“我只挑了最细小的粒儿,还偷偷地在里面放上了一些面粉,结果终于称出来时还没被药师察觉。偶有一回,事急从权嘛!”
看到灵渠面色凝重,又接着说:“娘娘你别着急,这宫里的事其实也挺普遍的,奴婢初来乍到找不着路而已,就连我自己也听说过...”紫萱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凑到灵渠的耳朵边:“御膳房这边的事比较严重,特别是那掌司公然受贿不说,私自偷卖宫里的东西,结果好几年都没抓着把柄。”
“真的假的?”灵渠神情动了。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啊。
“这不过是个传闻,反正无凭无据,不知真假”。紫萱边笑边吹着写下的信笺边卷着塞在簪子上。
“不说了,鞠巧巧这会儿该到了!”说完,紫萱就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灵渠沉思起来,如果鞠巧巧真的如此神通广大的话,化铁水也算不上什么棘手的问题吧!
微风拂面,花香宜人,碧蓝的湖水像铺了一点碎金似的被太阳晒得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