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明天中午去协和。
可老太太已经做好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门去港城。
回到房间。
她苦笑着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该吃吃该喝喝...
这是劝慰。
但更像是在宣布死刑。
她不是没崩溃过。
甚至真的想告诉李婉柔。
可还是那句话。
没必要让李婉柔跟着伤心,也让豆豆跟着难过。
毕竟人家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幸福满满。
痛苦嘛...
还是自己独自承受,给她们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打包收拾行李。
其实没什么值得带的。
几张老照片。
几样老物件。
再加上自己这把老骨头以及沉沉的思念。
睡不着...
月明星稀,寂静的夜晚实在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
刚一放亮。
她就背着小包裹,迈着小脚,缓缓走出门去。
遗嘱。
就放在桌上。
相信李婉柔肯定能看到。
拦了辆黄包车。
到了车站。
费尽好些心思,才打听清楚,想去港城的话,需要倒好几趟车,还需要办什么通行证。
老太太拿着纸笔,她不懂这些,只是颤抖地记好。
刚打算买票。
腹中的剧痛却再度传来,这般撕心裂肺竟是如此的不适时宜。
疼...
太疼了!
豆大的冷汗眨眼间便遍布脑门儿。
她痛苦地蹲下身,浑身颤抖,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如一根狼牙棒在胃里使劲使劲地翻搅一样,疼得她几乎失去意识,甚至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药...”
太疼了...
年轻时不是没吃过苦遭过罪。
可癌症怎么就比世间的一切都要疼呢?
她咬着牙,拼命去拿兜里的止疼药。
太想要制止疼痛了,在车上发作也行啊,毕竟能离亲人近一些。
可是。
还没等她伸出手去,整个人就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
“老人家,您没事儿吧?”
“来人呐,看看这老太太怎么了!”
“有大夫吗,快帮帮忙啊!”
好在车站人多。
有人及时发现,救起了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如同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老孙太太。
.........
另一边。
余天醒来时不见老孙太太,还以为她去散心了。
嘱咐李婉柔在家看着,只说中午之前肯定回来,便出门匆匆赶往晨曦电器厂。
这次离开半月有余,晨曦电器厂的变化不小。
热水壶销量稳定。
电风扇的预售已经达到了将近两万台。
产能还算可以。
生产出了大约一万多台。
刘作林还特别将刘丽红提升为了小组长,并且给她评了一个‘生产标兵’。
“我真不是惯她。”
刘作林一脸诚恳,“天儿,丽红这段时间表现得真好,整个第三生产线,数她最能干,唉...我...”
说着说着。
他眼眶红了。
两滴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继续道,“我女儿的手上都是伤痕,她以前啥时候吃过这种苦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
刘丽红比所有人都努力。
同时。
她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根本的改变。
不同于以前话语的鼓励。
实践出真理,只有自己去做了,才能悟出一些真正的道理。
余天到生产三线时。
刘丽红正组织着工人们有序生产。
她也不闲着。
定完生产科目以后,也会加入流水线,帮着整个组完成指标。
“丽红。”
余天走到近前。
“...”
刘丽红听到想了好几天的声音,浑身一震,手上动作忽地停止,愣在原地,半天没回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余天。
愤怒?
感激?
还是哭着扑进他怀里?
她现在只想证明自己不是个软蛋,干起活来要比所有人都强。
泪水就在眼眶打转。
不管怎么说,她心里对余天还是有着浓浓爱意的。
这份爱意想忘也忘不了。
虽然她这段时间每日每夜都在说服自己真的应该抛下这种荒唐的爱。
但只要余天的声音一响起。
她的心。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掏了一把一样,空空的。
用力绷住眼泪。
也没回头。
手里继续忙活,掩饰悲伤,“怎么了,还想批评我吗?”
“不。”
余,“你这段时间做得不错,你父亲给你颁发的这个生产标兵,我也很认同。但光有生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