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递给余天一封信。
大姐余秀来信,说是想回来看看父母。
信中所言,尽是思念。
李婉柔触景生情,不由得也想起自己的爸妈。
“喏...”
她把信递给余天,“下午咱爹咱妈说的,等你什么时候得空,就去临省看看,别让咱姐来回折腾。”
余海明的腿好了不少。
如今已经能走动。
老头儿爱惜自己女儿。
不想让她回来的原因,也是想去亲自探望,看看女儿的日子到底过的怎么样。
三年。
余秀三年没回过家。
虽在临省。
路途不远。
可她总有借口。
余天记在心头,盘算一下日子。
决定等幸子衫正式开始制作之后,便带着家人一起去看望大姐。
“事情谈好了?”
李婉柔一直提心吊胆。
关于幸子衫的布局,设计的太过复杂,她担心会有遗漏。
余天笑了笑。
简短说出下午林慧茹的事儿。
李婉柔叹息一声,轻轻摇头,对于这种女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
嫉妒。
让人疯狂。
林慧茹为了全方位碾压李婉柔,不惜为钱嫁给范大华。这种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范大华已经和这个新婚女人,产生了隔阂。
那句‘如果赔了钱就离婚’。
一定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余天不管这些。
他深知人性。
世间之事,倘若每个人都以逐利为出发点,那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对与错。
他太累了。
忙碌一天,顾不得多说,沉沉睡去。
翌日。
他一早便去了大华制衣厂。
纺织三厂的车来的很早,一千匹白布,整整四万米,没用多大功夫,便齐刷刷的卸在制衣厂库房内。
对于范大华来说。
这是一场硬仗。
他很快召集女工,在厂区的空地上组织了一场动员大会。
“亲人们!”
他叫的还挺亲切,“这批衣服,我需要你们加班加点的制作,越快越好!只要在月底前完工,我给每个人都多发百分之十的工资,当做奖励!”
他太着急回款。
也担心会赔钱。
甚至不等余天提出借用库房,他就已经腾出了地方。
这样一来。
他心里也有了底。
现在的他,和苟厂长以及余天,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上了贼船。
想要下来,真没那么容易。
女工们兴致昂扬。
有活可做,代表着工资能恢复正常。
会议结束。
在各个小管理的带领下,她们很快进入车间,准备投产。
不过在此之前。
余天还需要让范大华制作一点样品出来,保证不出现任何偏差。
整整一天,余天都呆在大华制衣厂。
期间。
苟爱民派手下秘书小刘来过一趟,查看制作情况。
小刘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小礼品,说是关心女工,给点鼓励。
但余天明白。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苟爱民和范大华一样着急,都期待着这一炮能彻底打响。
直至日落。
范大华才邀请余天去小酒馆喝酒。
梁中没去。
觉得尴尬,找个借口溜了。
两人刚要出门。
一个年纪在五旬左右的半大老头正巧推门进了范大华的办公室。
“老扁。”
范大华眉头一皱,起身发了根烟,“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真没那个实力。”
老扁叫宋春生,和范大华是熟人。
他在省城郊区有一处小厂房,生意垮台,最近正捉摸着转让给范大华,回回血。
“价格还可以谈...”
老扁一脸的乞求相,“大华,这回不要八千,六千块钱,小厂子就归你了,行不?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外债催得紧,打算去外地看看...”
改革开放,计划经济,下海办小厂的人不在少数。
老扁是其中之一。
但他运气不好。
厂子办了半年有余,一直都处于亏损状态,还欠下不少债务。
“等等吧...”
范大华略有不耐烦,“我现在也没钱,再说,你那个厂子在省城,离我这儿太远,我收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干赔钱?还是像上回说的,我继续给你找门路,看有没有别的人能收,到时候再联系你。”
这完全就是在搪塞。
老扁心里清楚。
又求了几句,范大华依然不松口,他只得起身告辞。
“别急!”
余天起身拦住老扁,“说说你厂子的情况,我兴许能帮你联系联系。”
老扁眼前一亮,愁容消散,再度回坐,忙不迭的介绍起来。
他的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