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一双袜子能卖到两块钱,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于此话,王东岳是万难相信的。
不止是他。
同行的其他人员也纷纷提出质疑。
“余老板!你不是在说笑吧?要是能卖到两块的话,你岂不是马上就成为万元户了?”
“你们这儿的尼龙袜才几毛钱而已,虽说我们的棉袜质量过硬,可价格也不能太离谱不是?”
“嗯。”
余天回应他们,“确实离谱,我也知道离谱!但这就是我的销售价格,你们只等好好看着就是了。”
话落,余天不再说多。
转身回屋,闭目养神去了。
王东岳摊了摊手,对手下们小声说,“我原本以为这小子挺神。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个爱吹牛逼的混小子罢了!”
“王科长,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总不能陪着他疯吧?两块钱,谁买谁傻。”
“别急。”
王东岳摇摇头,“观察两三天再说!反正现在袜子也没卖出去呢,等上了市场,有了结果,咱们再和他提!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趟也不能白来。真要是一双都卖不出去的话,就让他给咱们报销来往路费,回去时,也能和厂长有个交代。”
按照他们定下的5毛钱批发价,这一万双要是都能卖出去的话,厂里可以收入2500块的利润。
扣除来回的路费和吃喝。
还能剩下2300。
这2300块,完全够春风织袜厂购买新的原料,制作新的款式。
可这都是他们暂时的设想。
最后能不能卖出去,现在谁的心里都没底。
趁着余天闭目养神的功夫,王东岳出门上街,找了个能打电话的地方。
花了三分钱,拨通春风织袜厂的电话。
李德民很快接起。
他心神不宁,晚上也没回家。
接通后,他率先发问,先是问了问最关心的安全问题。
“放心吧厂长,袜子顺利到春城了。”
王东岳先报了平安。
“那就好...”
李德民紧着发问,“老王,你们的计划怎么定的?他到底打算怎么卖?问清没?他妈的,十五天到底能不能回款?”
“他说...”
王东岳阐述了一番余天的思路。
当听到两块钱卖价的时候,李德民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噗!”
他喷了一口茶水,“什么?两块!这混小子,不是在吹牛逼吧!两块钱的话,他个人能赚一万四!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谁能傻到花两块钱去买一双棉袜!”
“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东岳叹了口气,“厂长,你说当初咱们是不是太着急了,轻信他了?这次要是不成的话,咱们可真是难受了啊!其实当初你听我的就好了,咱们...”
话未说完,李德民打断他。
“老王!别他妈的想摘清关系!这事儿要是不成的话,来往住宿费从你工资里扣!你别管我是不是和他下了赌注!最开始的时候,他可是你介绍来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表弟!这样吧,给他三天时间,不行的话,你们就撤回来,挂了!”
啪。
电话无情挂断。
李德民知道王东岳是想撇清关系,但根本不给他机会。
“完了...完了...”
王东岳傻了眼。
这回咋办?
自己精心准备的甩锅大法根本没管用,李德民还是把责任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没招。
厂长嘴大,自己嘴小,只能听之任之。
挂断电话,他准备回去。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慢下脚步。
“这...”
他眯眼嘀咕两声,藏在路边树后,探头向前看去。
但见远处对面。
余爽和张小凤正一起买菜回来。
两个人好像还拉着手,拉拉扯扯的,不成个样子。
王东岳有些近视。
再近了些,他方才看清。
原来两人不是在拉手。
而是买的菜太多太重,余爽是怕张小凤累到,伸手在夺她手里拎着的菜。
“...”
王东岳一时无语。
片刻后,待两人进了院儿,他方才自言自语,嘀咕一句,“张小凤笑起来还挺好看,进厂这么久,我还真没怎么见她笑过...”
他等了一小会。
抽了根烟,再回院时,厨房里已经开始做菜了。
余爽做主厨。
张小凤在一旁改刀切菜忙活着。
别看她对那些半自动化机器弄得不太明白。
做起饭来,还真是个好手。
余天此时也出来坐着了。
他正在和几个员工闲聊。
价格的事儿,他们没谈。
说得最多的,还是当地的风土人情。
见王东岳进来,他摆摆手,“表哥,干嘛去了?不是给李厂长通风报信去了吧?”
一语中的。
王东岳也没啥隐瞒的,讪笑两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