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倔头的家,徐天宇抬眼看见孙兆龙家的围墙,没想到李倔头和孙老先生也是邻居,两家只是相隔一个巷道,但它却和孙兆龙的宅院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向后缩了有四五十米。李倔头家的前面是一处凸出地面一米多高的岩石,光秃秃的,岩石的前面好像还有住家。
徐天宇不想去调查户口,当他转身准备回村部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了孙老先生,既然近在咫尺,不如去看看他老人家,他心里想着,不觉就抬腿走了过去。
徐天宇推开院门,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是天宇吗?我在后面卧室,你直接进来吧。”
徐天宇紧走几步,进入卧室,看到孙老先生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不时地咳嗽。他慌忙伸手把老人扶正坐直,盖好毯子,急切地说:“孙先生你怎么了?是生病还是……”
孙兆龙招手让徐天宇坐下,然后轻声说:“我昨晚睡觉前看是大晴天,就没关门窗,结果半夜里下起了大雨,我睡着了也没盖毛毯,这不就受凉感冒了,清早起来吃了药,现在好受了一些。”
徐天宇心里感到酸酸的,他握住老人的手,惭愧地说:“是我粗心大意,没能及时来照顾你,让你受苦了。”他知道,老年人有两怕,一是怕摔倒,二是怕伤风感冒,没想到这两样都被孙老先生碰上了。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没注意天气变化,与你没有关系的。”老人笑笑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孙先生还没吃早饭吧,我来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徐天宇关心地说。
“哦,我是没吃早饭,那就麻烦你了。”老人说着又咳了两声,他接着说,“我还是再吃点药吧,你在碗里先倒半碗开水,那旁边有个膏药瓶,咳,咳咳,你从里面挖两小勺放到碗里化开,等到温水时给我喝,咳咳。”
徐天宇照着老人指点地做了,并把药碗递给老人,老人端起碗,一气把药喝完,又要了清水漱口。
做完这些,徐天宇又对老人说:“茶瓶里开水不多了,我再去烧点开水,要怎么烧水的?”
“哦,在西厢房的厨房里有锅灶,用水缸里的水,你要注意安全。”老人提示说。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徐天宇爽快地答应着,提着茶瓶出了卧室。
其实,徐天宇从小就经常在家帮妈妈干家务,做饭、炒菜他都会,烧点开水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用柴火锅烧水,他还是头一回呢。
烧好开水,灌入水瓶。徐天宇随即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老人还没吃早饭,也该饿了,他打开菜橱看了一下,还有吃的。于是,他提着茶瓶又走进卧室,感觉老人吃了药,咳嗽好多了。
徐天宇放下茶瓶,对老人说:“开水烧好了,孙先生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饭?”
“你还会做饭?”老人疑惑而又感慨地看着徐天宇说,“现在的小青年,会做饭的可是不多见了。”
“我会做饭,我十来岁就跟妈妈学做饭了。”徐天宇笑着说,“你放心,保证让你吃得舒心,吃得满意。”
“那好吧!”老人激动地说,“我平时以素食为主,后院菜地里有青菜,你就给我做一碗青菜面吧。”
“好的,这简单,你等一下,一会儿就好。”徐天宇答应着说,他转身离开卧室,走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徐天宇更是吃惊不小,原来宅院后面还有一个用两米高围墙围住的一个更大的U型院子,主房后边全是徐天宇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果树,绿叶中硕果累累,东西厢房后边是两片菜地,种着各色蔬菜,野菜更是满院都是,如果能在这居住,完全就是瓜果飘香的田园生活了。他一边拔菜一边胡思乱想着,差点把做饭的事忘记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面外加一个荷包蛋就端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接过饭碗,尝了两口,连连点头说:“味道真不错,谢谢你,天宇。”
“合口就好,你慢慢吃,注意不要烫着。”徐天宇坐到床沿边,看着老人吃得正香,也没多说话,他看了看卧室的摆设,靠北墙放了一张双人老式带架的大木床,床东头靠墙是两个大木箱,靠东墙贴近南墙放着衣柜,南墙窗下是一张小桌子,桌下放一把凳子。
“我吃好了。”老人满意地说,“这是我几周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天宇,我再次谢谢你。”
“你这平时不是都有李长生家来照顾你的吗?”徐天宇不解地说,“平时都是你自己做饭吗?”
“是的,我自己的起居自己做,没让长生他们做,他们只是隔三差五的来帮我洗洗衣服种种菜,干一些体力活。”老人不无谦虚地说。
“那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反正我也就一个人,你这住房也宽敞,就算我们老少一起相互有个照应吧,孙先生觉得这样好不好?”徐天宇接过老人的碗筷,不假思索地说。
“那就太好了,你在我这吃住都方便,比村委会提供的条件好多了。还有,你就在我家前面的三间房子里开诊所,我这什么都有,也省得你再去制备了,等路干了你就搬过来好了。”孙兆龙高兴地欠了欠身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