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这一点。
他按住菜板上的鱼,用刀锋轻轻地刮着鳞片。不是想要他听话么,他可以做得很好,如果这样就能把她拉过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循柔瞅了眼看起来异常懂事的庄抑非,懂事这个词在某种程度上要承受着隐隐的委屈,而有委屈又无声地忍下,便会叫人产生怜惜。
这种时候都不忘回来给她做饭,毫无怨言,任劳任怨,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吗?
循柔对他刮目相看,要想获得就先得付出,瞧瞧这行动力,说干就干,脚踏实地,他不成功都对不起天道酬勤这四个字。
作为旁观者,她是可以为他鼓劲加油,可他把这股劲儿用在她身上,就不好说什么了。
明明是一个人,梦里梦外的差距怎么这样大,循柔脚步轻盈地走进厨房,看着他处理菜板上的鱼。
“小庄。”循柔捏了捏他的衣角,语气柔软。
他停下动作,“怎么了?”
循柔迟疑道:“我昨晚梦见你了。”
庄抑非放下菜刀,侧头去看她,看到她微蹙的眉头,因她的话而生出的几分意外和愉悦缓缓地落了回去。
他垂下眼帘,“梦见我做什么了?”看起来像是噩梦,可他能对她做什么,亲她或者更坏的事情?
“在梦里我家把你家害惨了,后来你功成名就又把我家给整破产了。我家里人为了求你高抬贵手,就把我当礼物送给了你。”
庄抑非翘了翘唇角,“这样的礼物,我想我大概没法拒绝。”听着是有点狗血,但他喜欢这样的礼物。
她瞅了瞅他,红唇轻启道:“你说我一文不值。”
话是没说出口,眼神绝对是那个意思。
庄抑非张了张嘴。
“你还让我滚。”虽然他那时是气狠了,但说了就是说了,没有冤枉他,循柔垂下粉颈,手指在桌子边沿轻轻地摁着。
“那是在做梦,我不会这样对你。”庄抑非低头去看她。
循柔轻声细语地说道:“后来,我看中了一幅画。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结果你横插一脚,把画给抢走了。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还有……”
庄抑非眉心一跳,“还有?”他有做这么多事?
“嗯。”循柔委屈地点了点头,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看着她清凌凌的眼眸,“你说吧,我听听我都做了什么。”
是该听着点,循柔说道:“你总是抢我喜欢的东西,抢我的画,还夺我的笔,虽然那支笔我也买不起,但你当着我的面拿走,我这心口就堵得慌。”
庄抑非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但她本来就是在做梦,自然跟现实不同。他疑惑的是,他对她不好么,让她做这种梦,她似乎还受了不少委屈。
他这般想着,就听她幽幽地道:“你对我可差劲了,这点事只是冰山一角,你还……”
“你应该能分得清,梦里的人不是我。”
如果可以,庄抑非想说以后就不要再做梦了,但这事又不是人能控制得住的。
循柔凝视了他片刻,摇了摇头,“分不清,你们长得太像了。”
庄抑非瞥了她一眼,沉吟道:“其实我还有个孪生兄弟。”
这也行?循柔黛眉轻扬,“你还让你兄弟欺负我?”
“……”
“今天这个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循柔抿唇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庄抑非问道。
循柔走近一步,美目微眯,“你必须要受到惩罚。”
短短几分钟,奖励便扭转成了惩罚,庄抑非挑眉道:“什么惩罚?”
循柔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浅笑道:“你把你那孪生兄弟给狠狠地揍一顿吧,也算给我出个气,不用打死打残,那样影响你们兄弟感情。”
庄抑非瞅见她唇角微弯的爱娇模样,心头像被羽毛轻扫了一下,带起一阵撩人的酥麻感,他低头看她,“能亲一下吗?”
四目相对,循柔眉眼微动,弯了弯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