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点头道:“招是好招,这也是茅茅的做法,只是这条路不太好走啊。”
“我打算让沈副总成立一支御林军,专门给各地方领导免费送酒,您觉得此策可行么?”
“御林军?”江伟乐了,笑着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周林也乐了:“那江总有什么高见?”
“茅茅能这么搞,那是因为人家跟军方有渊源,你凭什么?再说这种事儿,你让腾飞去搞,不如弄一群漂亮的大学生去搞,兴许推的还能顺一些。”
周林道:“歪门邪道的事情,我可不屑于做。”
“这怎么能叫歪门邪道呢?这叫市场经济,你说你要关系没关系,要渊源没渊源,人家领导凭什么喝你的酒?你就是送出去了,人家往酒窖里一扔,你也没招啊。”
周林笑道:“我这白酒厂,归根到底是登州工业项目的一部分,登州工业基地里,我又不是大股东。”
“你是说……”
“这年头全国上下,哪个省不缺电啊,粤省那边一到了夏天电荒的都吓人,为了抢用电指标,哪个企业还不请几顿饭啊,都是自家生意,照顾照顾呗。”
江伟愣了好几秒钟,才道:“电力集团跟你合个股,那点价值得被你榨出骨头渣子来。”
电荒,这个词对绝大多数00后来说,还是挺陌生的,但在九十年代,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我国是人民做主的国家,因此在用电的问题上,与全世界都截然不同,除我国之外的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是工业用电便宜,居民用电贵。因为对于电网公司来说,工商业用电直接走大电网,而且供电集中、用电集中,成本其实是较低的,居民用电则反之成本更高。
我们国家的电价倒挂机制众所周知,为了保障居民用便宜的电,电网只能从工商业收取更多的电费来维持运营,这就导致了工商业电价居高不下,这也就罢了,当90年代电力不够用的时候,国家都是优先保障居民用的。
(顺便说一下,即使工商业用电被居民电价剪刀差,但我国工商业电价依然是全世界最低的几个国家之一,而且化石能源用电比例一年比一年低,这个真心牛哔,国网在这一点上确实没得黑)这就导致了,各地方企业,包括国企在内,用电并不是随便用的,而是每一个季度开始之前就要先跟电网公司申请用电指标,分配电力资源,分给你多少你就只能用多少,比如,一个季度分给你一百千瓦,结果你三天就用完了,剩下的日子么……就没有电给你用。
这个电力指标的分配权虽然并不完全属于电力集团,但正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对于大工业生产来说,随便动动手指少给你一点指标,就足以让你难受的吐血了,而且人家还不犯错误,毕竟总的电力就那么多,只要不是国家重点项目,给谁不是给啊。
汉东省这边根本就不用打招呼,上上下下从省城到县城所有电力局清一色特供全都是周林的药酒,毕竟是自己家产业,哪怕是发自内心他们也必然会支持。
而汉东省之外,大多也都会给这个面子,刘亚军是汉东帮最具潜力的新秀,汉东帮现在相对势大,各级领导人都有给面子的理由,只要派个有能力的人公关公关,不用犯错也可以大概率上把全国电力系统都拿下,再从电力系统往外扩展影响力。
江伟皱眉道:“想法确实是好想法,可是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什么还用我的销售团队?完全可以直接和各地供电所进行深度合作,比如代理商之类的,那岂不是更好么?”
周林摇头道:“酒这东西又不是垄断资源,真交给那帮祖宗,鬼知道会卖成什么样,若是在外面卖得不好,电力系统内部慢慢的也未必就愿意捧这个厂,国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品牌酒,比我有背景的多了,这套打法最终打成的不就茅茅一家么。线下渠道、电视广告,一样都不能少,线下这头,就要仰仗江总的王牌部队了。”
“线下广告,营销推广,渠道铺设,我的人都是好样的,不过……小周总认不认识谭希嵩?”
“央视的广告部主任?江总你也看好标王?”
标王,是一个去年年底时谭希嵩打造的概念,谭希嵩是周林非常佩服的一个女强人,在她的任内,央视的广告费从不足十亿一举突破40亿,而标王就是谭希嵩的标志,以一项虚无而又金光四射的虚名,一举搅动了九十年代的风云。
那时候业内有句话:如果不认识谭希嵩,就不配在消费品领域里做生意,这话固然夸张,但是,消费品企业的头部老板确实都会在每年11月,在谭希嵩的安排下齐聚梅地亚。
简单来说就是每天新闻联播前后第一个,时间段最好的那几秒钟的广告,几秒钟而已,但整个商界都曾为这几分钟而感到疯狂。
“标王,并不仅仅是新闻联播前后那么几分钟的广告这么简单,就那么几秒钟,说破大天也不可能值这么多的钱,但这代表了央视的面子,代表了央视的招牌,标王一定要拍得高高的,中标的企业也必须要火,所以,去年时孔府酒中标之后,品牌被央视全力的去捧,仨月不到,投标的那点钱人家就都赚回来了,据说今年人家也还是势在必得。”
“我知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