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挡在了眼前。
回想起兰随离开前的那个笑,斯文温和,除了嘴唇红了点,黑眸潋滟了些,一切都如常——明明有感觉了。
真能装。
片刻后,他没有急着解开手上的领带,靠坐在了床头,双手手腕依旧被束缚在一起,口腔里桃汁汽水的味道被另一种味道盖过。
易臣夜低垂着脑袋,浅色碎发落在眉间,他垂眸遮掩了眸中神色,轻轻喘着气,眼尾一片未消散的潮红。
床脚下扔着一块白色浴巾,乱糟糟的皱在一块。
当晚,兰随防备着易臣夜的突袭,不过一晚上过去,易臣夜也没有来找过他,翌日兰随早上醒来,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下楼就见到一个比他起的更早的人。
易臣夜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他面上无异。
“易总,兰随管家,早饭准备好了。”女佣过来道。
兰随看着易臣夜坐到了餐桌边,两人就如往常一样的吃着早餐,聊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
今天早上的早餐清淡,是粥,兰随嘴里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唇角的口子还没好,有点红。
下午五点,他开始联系专人来给易臣夜弄头发,待人到了之后,易臣夜坐在桌前,却是不让别人碰他的头发。
那些人为难的站在一旁,看向兰随。
“怎么了?”兰随刚打了个电话从外面进来。
“易总说……”那人话还没说完,兰随就从镜子里对上了易臣夜的视线。
“你来。”他说。
兰随:“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易臣夜支着脑袋,眸色淡淡:“我不习惯别人碰我头发。”
兰随:“……”
回想之前,每次弄头发,易臣夜的确是会露出一两分的不喜。
化妆师发型师在一旁来回看着他们。
兰随轻咳一声,“我不会。”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易臣夜说。
他刚洗了头洗了澡,头发还湿着,退而求其次,让兰随给他吹头发,“这个总会吧?”
兰随上前,拿过毛巾,先在他头发上擦了两下,待不滴水了,才拿过吹风机给他吹头,手指穿梭在易臣夜的发丝中。
早前兰随就发现了,易臣夜的头发意外的柔软。
易臣夜看着镜子里的他们,手支着下巴。
这就是……情侣之间经常会做的事之一吗,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耳尖和头皮偶尔会被兰随的手指指腹触碰,有点别样的感觉。
待兰随给他吹完头发,手指上沾上了和他头发一样的香味,易臣夜又觉得还不错。
殊不知自己这种行为和狗撒尿圈地盘差不了多少。
晚上七点多。
海边码头风大,游轮上亮起了灯,来往进出的人穿着华丽,入口处有人守着,检查大家的邀请函,以免混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这次的聚会是血族内部的聚会,人类没有上次拍卖会那么多,且这次血族们明显低调很多,在晚上才出海。
兰随穿着一身黑西装跟在易臣夜身边。
如他所想的那般,易臣夜一身酒红色的西装穿得很好看,衬托着冷白的肤色,嘴唇殷红,浅色头发往脑后梳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气质都从温润变得有距离感和攻击性了许多。
到了地方,兰随在一旁拿出了邀请函,递给了门口检查的人,手上戴着一双白色手套——
具体原因,还得倒退回出行前,兰随被他勒令过去帮他换衣服,扣扣子的途中,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易臣夜抓着他手腕,在他掌心嗅了嗅,兰随以为是他的手有什么味道,说他洗过手了,易臣夜二话不说就往他手上手掌与腕骨连接的位置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牙印。
事后还无辜发言,他既然说自己洗过手了,难道不是在邀请他吗。
兰随鲜少的哑口无言。
后来他想,或许是报仇昨晚的事。
兰随给他换衣服时,看到了他手腕上留下的浅浅红痕。
血族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但也不知怎么,昨晚那么绑一下,红痕就留下来了。
两人关系现在多少有点暧昧不清。
不过兰随并不讨厌,可以说有点享受这个过程。
很有趣。
“易先生。”检查邀请函的半血族看向兰随,“这位是?”
“我的人。”易臣夜抬眸扫了他们一眼,“不能进?”
“能进能进,就是问问。”那半血族笑道,“还是第一次见易先生带人来这种场合。”
他话里带着打探的意味。
兰随身上属于易臣夜的气息很浓,那半血族都能感觉到一些,易臣夜却没有再多说,抬脚往里走去,兰随也跟了过去。
听他们的话,易臣夜经常来这种场合。
黑夜笼罩,码头游轮亮着灯,在游轮不远处的集装箱边上,一伙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集装箱后。
“是那艘,我们的人已经上去了。”
“01的情报不能全信,让他们谨慎行事。”
“是。”
……
八点整,游轮正式出发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