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走的近了些。
但还有另一派系的人,以欺负别人为乐,仿佛那样就能彰显自己的“地位”。
比如现在——
正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零星的在贺裕身上落在光斑,他坐在树下的花坛上,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上放着一本书。
他听到不远处动静,抬头看过去时,就见领头的一个小胖子站在廖圆圆他们几个人面前。
廖圆圆几人正在玩跳框框的游戏,有黎风然在,贺裕不用再被强行拉进去凑人数了,因为那个人换成了黎风然。
所以他在这边看着书。
“你们跟小野种玩,你们也是小野种。”小胖子很高,在黎风然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小吨的山。
通常都说童言无忌,但说的话,往往都是扎人心。
能说出“小野种”这个词汇,大抵也是从大人那学来的,仅凭这一句话,也可以看到黎风然母子的境地。
黎风然的母亲,和这里太不一样了。
她漂亮,大胆,特立独行,身上有着别人模仿不来的气质,而不同,在小地方,就成了“异类”,是要遭受排挤非议的。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张女士一样,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他们所看到的,所说的,也许是更为表面肤浅的东西。
黎风然小小的身影站在阳光底下,通身冰凉,手握成了拳头,垂眸遮住了眼底恶狠狠的神色。
他们几人围成圈,在黎风然身边转,嘴里说着“小野种”。
廖圆圆虽然不是特别的喜欢黎风然,但能接受和他一起玩,就已经是接纳了他,属于一条船上的人,黎风然受欺负,他也没在旁边光看着。
“你们……你们才是!”廖圆圆道。
小胖子:“你骂谁呢?死胖子!”
两个小学生对骂,贺裕被吵的有点烦了,直接把手头上的书扔在了那小孩身上,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小胖子体型比贺裕大上一倍,冲贺裕冲过来,挥拳相向,这么几步,已经喘气得不行,他嘴里还念念叨叨,“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小胖子五年级了,是这一片的小霸王,比贺裕高一个脑袋,但中看不中用,贺裕和他打架,纯粹就是欺负小孩,他跟小胖子打和之前跟黎风然打的架势完全不同。
“打他!打死他!”小胖子伙伴也都过来了。
黎风然看着那头,抿着唇角,小跑着过来,举起小拳头砸那小胖子的背。
廖圆圆一看,小白脸都混进去了,他也不能退缩,要讲义气,咬咬牙,撸起袖子就干。
场面混乱不堪。
……
“怎么又伤着了?”张女士辛苦一天回到家,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的贺裕,脸上挂了彩,右边坐着不敢回家的廖圆圆,比贺裕看起来更严重,左边是跟着贺裕回来的黎风然,白净的小脸蛋上伤的很显眼。
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她。
贺母忙放下包,走过去瞧了瞧,“你们这是干嘛了?弄成这样?”
廖圆圆和黎风然便齐刷刷看向贺裕。
主犯贺裕云淡风轻道:“打架了,和……”
他忘了那小胖子叫什么名儿,“一个胖子。”
廖圆圆睁圆了眼,不知怎么戳中笑点,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黎风然也抿着唇扬了扬。
“还笑。”贺母面带愁容。
“是刘嘉宝先骂人的。”廖圆圆说,“姨姨……”
他话没说完,被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
贺母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气势汹汹的妇女,对方烫着一头泡面小卷发,嗓门特大的吼着:“你家贺裕呢?”
话里听着是来找贺裕的,实际上是来找贺母麻烦的。
妇女身后,高高胖胖的男生鼻青脸肿,一脸哭丧的表情,耸了耸鼻子,看到了里面的贺裕三人,指着房间里说:“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打的我!”
“好啊你,小兔崽子!”
这个点,筒子楼里该下班的差不多都下班了,妇女嗓门不小,惹得旁边的门打开,弯腰探出一个个脑袋看热闹,还有人家在吃饭,端着碗站在走廊。
“他先骂人的。”贺裕从贺母身后走出来。
“骂什么了啊?我家宝宝这么听话,骂什么了啊!?”
“阿姨,小野种是什么意思?”贺裕仰头看着妇女。
场面一静,背地里说人,和当面被人戳穿,是不一样的。
贺母也从这句话里品出味来了,她和妇女争执几句,妇女底气不足,但声音大,“小野种怎么了?说错了还是怎么的?他本就是个小野种……”
“闭上你的臭嘴。”冷调的女音自一旁传来。
女人穿着高跟鞋,从楼梯口出现。
正主一来,妇女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贺裕转过头,看到黎风然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
女人扯着唇角,“这就是你儿子?长得也不像你老公嘛,跟隔壁老王挺像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一听,都往刘嘉宝身上看过去。
“你说什么呢你!”
女人嘴角笑一收,“怎么,说你的时候你就受不了了?”